“再過二十年,我們再相會。舉杯贊英雄,光榮屬于誰?屬于你,屬于我,屬于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這首歌陪伴了我們的高中生活。改革之初的八十年代,風云激蕩的八十年代,在一個鄉村高中,除了這首歌激勵著我們,我們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精彩。礬中88屆的同學們,還記得這首歌,還記得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歲月嗎?
01 ? ?我們那苦樂的日子
高中三年,一日三餐吃著咸菜的日子是我們這一輩子的記憶。星期六下午提前一節課放學,我們飛奔到寢室里,趕緊收拾東西回家,用網兜帶上大大的咸菜缸,背上書包,書包里裝幾本書(回家其實也不看)。男同學或女同學三三兩兩的走在土路上,一邊談笑,一邊健步如飛。那時候怎么會那么開心,笑聲一路灑落,似乎能把土路填滿。一周來學習的勞累、生活的艱苦以及其它的煩惱統統拋到九霄云外,十幾里乃至幾十里的山路上,那些單薄的身影是一個個跳動的青春音符。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推開鍋蓋,吃媽媽為我們特別準備的飯菜。那狼吞虎咽之狀,那風卷殘云之勢,這一輩子的記憶中,吃相再也沒有那么豪邁過。星期日下午,我們拎著一缸咸菜,腰里揣著幾毛錢又回到學校。其實那時的我們,所謂加餐也就是偶爾的在食堂買五分錢一份青菜,打打牙祭,能夠吃得起一毛錢炒菜的有錢主極少,足以讓我們這些窮人嫉妒到眼紅咽口水。
咸菜伴隨著我們最美麗的高中歲月,我們將咸菜的吃法發揮到極致。就著米飯吃,它就是主菜;早上的粥有一種令人聯想的豐富色彩和復雜的怪味,咸菜用它更純粹的味道幫我們將早餐進行到底;晚自習回來,肚子餓得咕咕叫,倒一杯開水,吃一口咸菜喝一口水,咸菜就是美味的點心;天熱時,吃了幾天的咸菜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我們用開水將它“洗個澡”,洗去怪味,繼續陪伴我們的胃直到周末。
02 ? ?那些年我們干的糗事
偷西瓜偷毛豆偷鴨子的哥們,你們好嗎?當年的光輝事跡還記得吧!下自習后餓得發慌,不知是誰提議,去弄點吃的。幾個人溜進附近的菜地,將毛豆摘個干凈,回來在廣播室用小電爐煮熟,白水煮毛豆,那美味現在還流淌在齒間。那一次偷西瓜,是誰的主意?記不起來了。那次事鬧大了,第二天瓜農跑到學校反映,班主任追查,一幫哥們頂住威逼利誘,硬著頭皮死扛住,頗有當年地下黨的英雄氣概。
“虎穴偷子”的那幾個哥們,現在都混得不錯。你們連校長家養的鴨子也敢偷,真是“賊膽包天”。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弄熟的,又是怎樣狼吞虎咽的美味一頓?那時候,我們的胃怎么那么發達,折騰個沒完,好像連礬礦的石頭也能消化。那饑餓的滋味追隨著我們的青春歲月。那些為了胃而干的糗事真是一串串無奈而難忘的記憶。
03 ? ? 我們那自卑的青春
兄弟,那些年我們暗戀的女孩,現在已為人婦為人母,她當年的一顰一笑,怎么這么多年還縈繞腦際?后來的同學聚會見到她,輕松的一句調侃“當年你是我的偶像哦!”,就將那一段歲月一帶而過,其實心里是五味雜陳。憶當年,那微妙的心動,那深深的自卑;那渴望的眼神碰觸,不經意的一瞟,也讓我們心神蕩漾。我們從不敢表白,甚至都不敢讓她察覺,那是屬于青春的情感,純凈青澀。
當年被女生崇拜的男生,你們現在都很優秀。那時,我們為你藏了多少的小心事,日記里夾進多少少女的情懷,為你寫下一行行的詩,除了自己沒有人讀懂。我們努力變好,以便有一天敢在你面前展顏一笑不負你的優秀。終于成了現在,所有努力的結果是人生錯位的呈現。可是我們不后悔那迷惘而自卑的青春,因為那里鐫刻著我們青春時光里愛的記憶。
04 ? ? 那些年我們流過的汗水和淚水
那些年的汗水和淚水在你我的記憶中,是否已經模糊了它的咸和苦?那時經常停電,晚自習的教室里,總是點著一盞盞煤油燈,熏得我們的鼻孔漆黑;冬天的夜晚,我們在四處漏風的寢室里,裹著薄薄的棉被和室友擠在一起相互取暖;夏夜,周圍田野里的蚊蟲奇襲叮咬,我們依然在認真解題,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紅腫奇癢,也從不言苦;有多少回食堂的飯賣完了,我們空著肚子用開水充饑用咸菜裹腹,卻做著習題。
每到上午第四節課,從食堂飄來的香味引誘出饞蟲在胃里四處啃噬,我們仍在堅持;早讀課,肚子的咕咕叫聲淹沒在讀書聲里,學校竹林里到處是勤學苦讀的學子。蘆同學還記得嗎?你聲嘶力竭的讀書聲,成為我們班的標志。那旁若無人的氣勢終于成就了你今天的不凡,那時我就想,一個早讀你要浪費掉幾兩飯?文科班的姐們,還能想起我們曾經的誓言?每一次的挫敗,我們都不甘;一次次的拼搏無果,我們擦干眼淚重來,笑得更燦爛。
我們那一屆,多少人經歷了高考的打擊。復讀,再一次失敗,再復讀,有些人擠進了大學的門檻,有些人帶著遺憾到社會上打拼。如果說我們有什么值得驕傲,那就是我們心理的承受力和韌勁變得強大,吃苦耐勞的意志力支撐著我們的一生。多年以后重聚首,發現老同學們在各自的行業都很優秀,這應該得益于我們那些年的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