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今年四十有四。在蘇州,住著集體式的宿舍,幾個月不曾回過家,他沒有可以聊天的朋友,他不認識字,他用不了手機,他看不了報紙,他不看偶像電視劇,他不會給我們打電話,他有著嚴重的胃病,他喜歡喝酒卻被限制只能喝著黃酒,他喜歡抽煙,卻在努力戒煙中。他,一個人在蘇州。
母親今年四十有二,在上海,每天獨自上下班,早晨沉默的起床,晚上安靜的回家,作者一個人的飯菜,對著電視不停的換臺。沒有人陪她說話,只有電視機嘈雜的聲音。她,一個人在上海。
弟弟今年一十有七,在六安,在家鄉寄宿制的高中上學,他現在高二,成績不算太好,走著藝體生中的音樂生,他半個月放一次假,然后給家里打一次電話。他,一個人在六安。
我今年二十有二,在阜陽,大學中敞亮式的宿舍,早上7點起床上課,晚上12點睡覺。周六日做著兼職,半年回一次家,一周打一次電話回家。我,一個人在阜陽。
我們是一家人,卻分散在四座不同的城市。我們是一家人,卻每個人過著自己不同的生活。我們是一家人,卻只能靠著電話聯系著彼此,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話語,在一切問候結束后,彼此握著電話,想說些什么,卻終究什么也沒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十二歲離開父母,獨自一人回到家鄉,開始自己的求學旅途。距今也已經是十年,我一個讓人在外面,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似乎十年前的那一天,我離開家的那一刻,我們的家便開始分離。我們,是一家人,卻沒有一家人的團聚。我不覺得這是誰的錯,只是在午夜夢醒,心中無限悲涼,眼角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