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靜似太古:一個人在家怎么過?

一個人在家第三天,除卻人為的播放歌曲的聲音,這房子真讓人耳根清凈。在寂靜中身邊的一切卻變得可喜起來,僅僅是靜靜地看著聽著就覺得寧靜愉悅。

下雨時,院子里積水空明,木籬笆與白色的天,在水中倒映,天色清亮,小雨點從天降落,一朵朵清圓,在水面綻放。雨聲淅淅瀝瀝,如一首柔和的歌謠,忽遠忽近,一直唱,唱到心兒搖晃,心兒柔軟。

雨停。靜坐門口聽雨,不遠處有個破舊的白色瓷盤,中間釉著幾片綠葉,綠葉托著一朵大紅牡丹,盛滿了雨水,檐上的水珠蓄成飽滿的一滴,離開房檐,“咚”的一聲掉入瓷盤,漾起幾圈小小的波痕。這一聲輕輕的“咚”在靜默的空氣中仿佛沒有發生過

遠處的青山經雨水的洗刷,愈發清新可愛。此時在雨中則愈顯嫵媚。尤其在炊煙燃起,霧靄彌漫之時,只見從一棵棵青樹間升起的裊裊白煙,上升,上升至天際,與一片白云相接。有時遠看像一些身著白衣的仙子在山間漫步,身姿纖細婀娜,悠游自在。有時是茫茫的一片云霧繚繞,山色若有若無,很是可愛可喜。

后山卻不像遠山,由于距離近,可以看見葉子掉落的樹木和青綠的杉樹。光禿禿的枝杈貼在空中,就像遍布人身的骨骼與血管。一棵樹上有個鳥窩,住著一只長尾巴,大翅膀的漂亮的鳥。有時可看見它滑翔的身影,聽見它美妙的叫聲。杉樹則姿態端莊優雅,在寒風中依舊挺拔。

天只是冷,只是下雨。風很小,幾乎察覺不到,但卻也能感覺到風的存在。輕輕翻過傘葉,吹起臉上的碎發,冷冷的,是風的觸感。

中午或者黃昏時分,農家用柴火燒飯,煙囪里冒出濃煙。煙霧翻滾,覆蓋了整個廚房的屋頂。風勢一起,濃煙往各個方向飄散,越飄越遠,越飄越高。新的炊煙又起,源源不斷的煙從煙囪鉆出,在風里依依裊裊地飄。這是風的隨性。

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朱子的詩。網上有個活動,能否用一句詩來形容你向往的生活。我當時愣住,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詩句。看書時偶然看到這句,頓時欣喜。無論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心靈里都要留著一鑒開的半畝方塘,在這里觀賞天光云影徘徊,歲月靜美。

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陶潛的詩。有時見到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只是靜靜地看著,忽覺趣味橫生,心中喜悅。

為什么喜歡廢名?為什么喜歡沈從文、汪曾祺?為什么喜歡周作人、林語堂、梁實秋?有時候這樣問自己。因為喜歡他們的作品,平淡中見趣味。也因為喜歡這種生活,淡然中有精彩。生活本無趣味,卻又不能無趣味。正所謂: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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