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正月十五,我以為春天很快會來,因為這是在廣州,我即將迎來的第一個春天。
上周三突然冷起來了,一下子從T恤回歸了冬天的呢子大衣。在新聞上看到w城還飄起了雪花,人們都說是“倒春寒”。天氣預報說廣州明天開始升溫,之后應該不會降了,看樣子春天不會太遠。w城估計至少清明節前還是冬日景象吧,呼出來的氣還是白白的霧嗎?
年后我一直在廣州找工作,想轉型。投了很多簡歷都是經驗不符沒有通過,拿到的offer跟以前的工作一樣,只有忍心拒絕,真的不想回到原點。有人對我說,工作說到底不就是拿份工資嘛,干嘛放著待遇挺好的工作不干非得執著于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也有人說,隔行如隔山,不要看什么都是好,進去后又哭著要出來想回到過去。還有人說,女孩子很受限的,那些青春活兒,等你結了婚生了孩子就沒有市場了,你原來的工作穩定性好又沒那么大壓力,多好啊。這陣子,好多好多人跟我說話啊,耳邊一直嗡嗡作響,連回答的氣力都沒有。開始的時候我會中氣十足地駁回:工作不僅僅是捂在口袋里的毛爺爺,更是希望是方向是勁兒頭。我知道轉型難,在這人才濟濟的廣州更難,可是我就想嘗試,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我還這么年輕折騰點兒能承受的住,將來結婚生孩后就不一樣了。我就想鍛煉能力想學習想挑戰,我還什么都沒有就開始享受安逸,我怕以后的我將不再是我,也不再是我想要的我。。。期間,有獵頭給我推薦了一份w城的工作。說不心動是假的,那座城市有你啊。
我想了好多年都沒想通,那個時候你為什么特地從最后繞到教室前面跑來跟我搭腔呢,剛開學沒多久大家誰也不認識誰啊,你身邊的女孩子也不少啊,是因為首次數學測驗全班就我一個滿分么,還是英語測驗呢。為什么課間十分鐘也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做會兒題呢,扯走我的習題本算什么,你不是來跟我同桌嬉鬧的嘛。借我的英語筆記就算了干嘛連語文作業都看,還譏笑我這么小兒科的字都寫錯,我終于忍無可忍死命抽出了被你揪著的胳膊。不容易吧,那時候那么瘦瘦小小的我竟然從高高大大的你手下逃脫。我當時是不是說了什么過分的話,我恍惚記得你的臉色好像變了下,上課鈴響后我立馬進入狀態了。后來,你就交錢進入了特別班,他們說是你爸媽的意思。我只是奇怪,竟然一次都沒見過你。因為是同一個英語老師,我經常要去對面那棟樓第四層樓梯邊第一間教室找你們班課代表拿作業,回來再為我們班同學抄到黑板上,看到了那么多陌生人,獨獨沒有你。。。
升入高中的新奇勁兒過去了好久好久,同一個初中出來熟識的哪個同學在哪個班大家都摸得門兒清。有一天,上廁所回來的路上突然在隔壁班走廊上看到了你和同學說著話的樣子,還和初一那會兒一樣陽光的笑臉,只是聲音還是那么溫和嗎,大家都在變聲啊,你呢。那天由于一直扎頭跟一道物理題糾纏而忘記了早操時間,一路氣喘吁吁小跑過去站到了隊伍的后方。體轉運動往左扭的時候看到了左后方隔著一條過道的你。你的視線飄過來的時候,我立馬招呼了一聲,你淡淡頷首示意,大家都隨著鈴聲右轉。又過了一個環節,有聲音自左后方傳來:你們奧賽班很忙吧,偶爾下課經過的時候看到你們都埋頭做題目著。我目視著前方,模仿你的調調輕聲淡淡回道:恩,是有點兒,平常下課大家都不怎么出去玩兒。然后,解散回教室繼續習題。然后,我們文科奧賽班被搬到了分校區。直至畢業都再未回過本校區。
畢業那年,我就回到了我們家鄉X城工作,那年春節,老媽低頭挑來揀去選家居用品,不耐煩的我在店內四處張望,突然你的身影闖入視線,下意識的趕緊扭身問老媽決定好了沒,趕緊買哪一套。腦海閃過剛剛你從店門口經過的樣子,黑色的大衣,清爽的短發,高高瘦瘦。老媽飛來各種眼刀,只罵我不會買東西,看都不仔細看。低頭小聲反駁了兩句才稍稍壓下心頭的慌亂。出門后,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滿街都是置辦年貨提溜著大包小包的人,花花綠綠,一片繁忙,只是搜索不到你的背影。
第二年春節,閨蜜一下火車直奔我家。我倆熊抱著咋咋呼呼:怎么一年不見都沒什么變化的感覺。突然,閨蜜抬手一拍腦門,一臉驚訝地嚷道:知道我剛坐公車遇見誰了嗎,他可是變化大啊,畢業后一直留在w城,看樣子干的還不錯,意氣風發地比以前更帥了。突然,我就想看看你的臉,聽你跟我打一聲招呼,溫和一如第一次跟我搭腔那般。
今年過完年我就來了廣州,一直在期待春天的到來,期待嶄新的生活。最近朋友們都在議論天氣轉暖后去哪兒踏春,我沒有心情,也不想同他們一起喧囂。w城下個月也會轉暖吧,那么多那么多漂亮的櫻花迎來的春天該有多美啊,花瓣灑落的道路走上去一定特別輕盈吧。我害怕春天到來了我還未迎新,我也想回w城,那個有你的城市,跟你一起現在櫻花樹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看,我是一個多貪婪的人。也許現實是只要你努力總能去到你想去的地方。在這個春天,我真的在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