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雨來大地寒
第二天一大早就不尋常的刮起了五級寒風,天空陰沉黑暗的仿佛世界末日要來臨一般,沒過多久小雪花就洋洋灑灑的飄了下來。遠處鑲嵌在枯黃大地上的早已結冰的河面像是一塊切割的極不規則的磨砂玻璃。
走在羊腸石子小路上穿著厚厚的棉襖,帶著圍巾的倆人正瞇著眼睛冒雪頂風艱難的前進著。
“今兒個這雞巴天氣是怎么了,和世界末日來了一樣。”宋云峰一邊走一邊使勁搓著戴著手套仍然凍得發麻的雙手。
“就是,你看頭頂上那黑壓壓的云彩,這可真比夏天雷陣雨來的時候還黑。還有這風,冬天這么大的風還是真少見,刮的我話都說不利索了。”宋春海弓著腰,埋著頭,艱難的在風雪中一步一個腳印的行走。
“哎,你說這鄉中也不說修在咱們村,一出門就到了。非修當間兒,哪個村的學生都得走一陣子才到,你說這不是費力不討好嗎?”宋云峰抱怨著。
“你算了,咱們這兒離的還算是近了。你看西洼的他們,比咱們遠一半兒還多呢,人家他們都是騎自行車上學,碰上這天氣不一定什么時候摔倒溝里頭去呢。人家他們都不說啥,你也就別埋怨了昂。”
“我這可不是埋怨,我這是實事求是。還成天動不動就‘一切為了學生’。你說咱們是不是學生,是不是吧?可我怎么就看不見他們干的什么東西是為了咱們了。操場上籃球架得有幾十年沒換了吧?教室里連暖氣也雞巴沒一片,生個爐子吧還每天得熄火。這每天上課的時候光顧著哆嗦了,哪兒還能記住老師說了點啥啊?”
宋春海用耳暖把鼻子包起來,蹦跶了兩下子,哈了兩口氣說:“別找借口昂。挨冷受凍的又不是光你自己,人家張麗一個女的還不是一樣冷,人家怎么回回考第一啊?我說你就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多從自家身上找找原因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女生都比咱們男生抗凍,知道不?”
“女生比男生抗凍?”
“可不。”
“你咋知道的?”
“這女生們是皮厚,脂肪多,這男的們是肌肉多。脂肪是肥膘,隔熱,這肌肉是瘦肉,不隔熱,所以說這女生們都比咱們男生們抗凍,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嘿嘿……你小子……摸過?”
“呸!我操,你小子成天瞎想啥呢?這知識咱們生物書上可都講過昂,你不好好學習就算了,思想還這么黑暗。哎,真悲哀!和你在一起實在是有點丟人,唉!”宋云峰縮著脖子仰天呼了一大口白氣,如同白色的火焰。
“我操,那你離老子遠些。”宋春海說著飛起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了宋云峰被厚厚棉褲包裹著的屁股上。
“我操,造反了你,還敢踢你云峰大伯(bai),看我一巴掌踢死你。”
“來來來,你使你那巴掌踢死我吧,我等著你,哈哈。”
“哎呀,兩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啊還真是。看招,天外飛仙——”
“獨孤九劍——”
白茫茫的大地上,凜冽刺骨的寒風里,除了讓人瑟瑟發抖的冰冷,還有兩個少年熱情四溢的笑聲。
“哎,春海,這大雪天的,又冷又單調,反正現在上課還早,你給大爺表演一段霹靂舞唄,就當是為一會兒的表演熱身了,嘿嘿。”
“還大爺,我去你大爺的。”
“剛剛說錯了,是給大哥,給大哥表演一段霹靂舞唄,這回總沒錯了吧。”
“你叫哥表演哥就表演啊?門都沒有。”
“窗戶有沒?”
“有。”
“怎么說?”
“一盤劉德華的磁帶。”
“草,又是這招?”
“你賣煙賺那么多錢都等著生崽兒呢?”
“那是我以后跟俺家艷兒結婚的彩禮錢。”
“我呸!你那兩毛錢也夠彩禮錢啊,趕緊的痛快點,行不行?”
“你這就跳個破霹靂舞就要五六塊錢,也忒貴了吧,便宜點。”
“好吧,一包方便面,一塊錢帶醬料包的。”
“成交。”
白雪飛揚,寒氣肆意,盡管穿著厚厚的棉襖,可宋春海依然能在雪地上瀟灑而帥氣的進行著各種電布吉,波浪,滴答,機器人的表演,甚至MJ的后滑:moon walk都及其精彩。
旁觀者宋云峰作為觀眾也是由衷贊嘆。他也學過,但是天分這種東西就是天生的。他曾經對宋春海說過一句話: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不論是缺了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還是百分之一的天分,都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