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燴20|媽飄何方徹骨寒

2017年12月12日? ? 星期二? ? 天氣晴

光陰似箭,歲月不饒人。2017年即將過去,老媽您還在哪兒飄零?兒子心如刀割。

今年五月在重慶,異地培訓中的我正在欣賞嘉陵江邊醉美夜景的時刻,接到一個屬地云南的手機來電,即使是詐騙電話我也不想錯過老媽您,冥冥之中果然一猜就中。

聽上去您好像不是找我、只是錯撥了過來。所有這些都不管,屬蛇的您年近八十還在外面晃悠,兒子懇求您立馬回到身邊來。您一如既往地圓謊,說再過一個月即可。

大半年過去,又是杳無音信。自從二零零五年避債出走以后,老媽您出門在外已經十幾年居無定所,一會兒在東北一會兒在帝都一會兒在南國,好不容易給您配個手機卻沒用,所以只有您主動來電才能了解您行蹤。

寒冬臘月,您是在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疆還是在溫暖如春椰樹搖曳的海南?只有老媽您自己心里明白。

自從嫁給我父親以來,您沒有過上一天安穩日子,您也是膽賊肥、瞎折騰,上世紀八十年代為您大兒子結個婚就欠下當時的巨款好幾萬元,然后像個無底洞,債越積越多:父兄不僅無能而且把所有責任訛到您頭上。

老媽您是主要債務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這里五百那里三千況且都是高利貸,您也不想想到底有沒有能力償還?您就像戰風車的唐吉可德停不下來。為毫無擔當的父親,為胡作非為的兄長,為您自己所謂的做生意想發財而上當受騙且屢敗屢戰,而頻頻埋單。

實在難以為繼,就將這把孽火燒到我這個小兒子身上來。那時您小媳婦患強迫性精神障礙,您不是馳援我、譬如幫我照看您小孫女,而是一個勁地找我往死里要錢。看在您走投無路的份上,無妄之災我也承擔。

二十年前那個悶熱的夏天,我孤立無援既要護士般呵護病重的前妻、上學的小女,還得不耽誤工作,老媽您急匆匆趕來索取二萬元救急。我也不是印鈔機、那一分一厘都是自己的血汗,明知不是去補父兄闖禍留下的窟窿就是被哪個惡人騙走,于是置之不理。老媽您鍥而不舍又是下跪又是淚眼婆娑,說是只有我才能幫您、否則唯剩一條死路。

我不得不割了股票把錢交到你手上。石沉大海不說,如今還要受最大得益者兄長女兒我嫡親侄女羞辱:說我好沒出息,只會和自己的兄長鬧情緒,有本事怎么不在所呆央企呼風喚雨?有種去法院起訴“相煎何太急”唄!

所謂兄長得了好處還無恥賣乖,信口雌黃所有的罪過由您老人家一手造就,我還獨吞您的退休工資…人沒良心豬狗不如,傷透心。

您這么大年紀,脾氣還像十八歲。我知道您自愧于我,所以不好意思回家隨我一起安享晚年。再怎么說您是我親媽!讓往事隨風。

您早過古稀之年還想發橫財翻本,前年說給我八十萬、去年講給我二百萬。癡人說夢。

一會兒煞有其事打電話要我身份證彩色復印件、說是可以憑此繼承一大筆民族遺產,我告訴您那是徹頭徹尾騙局,您反嗔我糊涂。

一會兒您說做古玩買賣,要我注入資本,我怎么可能相信您的一面之詞?天上會掉餡餅?這輩子您上過的當還嫌少啊!

過去的早已煙消云散,垂垂老矣的您還能活幾年?父兄無情無義拋棄您,可我這個兒子還在。但是您覺得賺不到錢沒臉來相見。

這可是個死結哎!您如此這般怎么可能賺到錢。無非就是在騙子堆里混跡,垃圾桶里撿雜碎充饑、艱辛如螻蟻。

一個人,況且接近八十歲的瘦骨伶仃的老嫗,您有個感冒發燒的自己扛,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身邊沒個親人,出個意外誰也不知道。難聽點,您就像個孤魂野鬼。

老媽,早該醒醒。您這一輩子過得差不多就行了,怎可逞強到不可理喻的地步。要認命,要服氣,要有底線。

但愿您可以在外面風生水起,然而小干癟老太一個有多大魅力?更有可能是像個乞丐茍延殘喘。不得不佩服您頑強的生存能力。

歸來吧,浪跡天涯的媽媽。老天保佑。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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