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聽李宗盛只因不識愁滋味,而今不聽林夕皆因欲說還休

林憶蓮上了《歌手》,一曲《不必在乎我是誰》唱出了都市男女的滾滾紅塵,唱出了夜半夢回的輾轉反側,唱出了對影自憐的獨孤寂寞……

女神一曲再度成為引發了熱議,激起了回響無數。林憶蓮的名字再度激蕩在樂壇上,甚至連她的愛恨情仇又再次被人擺上了桌面。

此時李宗盛的名字又反復被人提起,那個帶著厚重眼鏡,略有發福,不修邊幅的大叔,以及他所打造的歌詠無數癡男怨女的旋律,還回蕩在耳畔,激起于心間,久久使人不能平復。

年輕時,對于李宗盛這個名字總沒那么在意,年少時的我們談起愛來,喜歡直來直去。

我們喜歡唱出愛的極致,我們恨不得掏出心肝奉送給對方。

我們渴望唱出愛的枯萎,我們淚流到天明仿佛被命運拋棄的稚兒。

年輕的時候,追求的是轟轟烈烈、干腸摧斷、輾轉反側。

沒有過深愛時的乃敢與君絕,沒有過愛盡后的愁煞葬花人,又怎對得起這如花似玉的美嬌娥。那時候的我們生命力頑強,為了愛敢于對世界說不,《流星花園》里的道明寺和杉菜、《一吻定情》的江直樹和湘琴,才是年少時最完美的戀愛。

那時候的我們,哪里懂得都市女子的彎彎繞繞,生活寬容待我,我放肆地揮霍著青春年少。

十年的光陰轉瞬即逝,步入了中年,除了愛恨情仇之外,乍然醒悟,流水的年華、逝去的嬌嫩。生活遠沒有想象的那么輕松舒暢,在愛情與面包之間,開始了你進我退的拉鋸戰。

生活的磨礪,讓我們開始學會虛偽以對,進退有度,人跟人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

深夜時分,再也沒有了呼朋喚友的樂趣,習慣了獨自生活在都市中。夜半時分,學會了獨處,也學會了聆聽李宗盛。

猶記得第一次聽李宗盛的歌曲,就是那首頗有些名氣的《我終于失去了你》,竟有幾分慶幸我不是在年少時分開始聽李宗盛。

否則我怎能聽懂,”總是平白無故的,難過起來。然而大家都在,笑話正是精彩”里的幾分辛酸。

怎能聽懂,“走吧走吧,人總是要學會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里的無奈放手。

怎能聽懂,“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來看你。為了這次的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復練習”里對于愛的執著。

怎能聽懂,“舊愛的誓言像極了一個巴掌,每當你記起一句就挨一個巴掌”里的幾分苦楚。



年少時的我們總是用頭破血流表達對于愛的執著,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玉石俱焚,方能證明愛的深情與執著。放佛沒有為了愛遍體鱗傷,就不夠愛的情真意切。

但是李宗盛歌曲里的那些個她們不會,雖有萬分不舍,但懂得分手時的解嘲、懂得適度時的放手、懂得無奈后的分別。

都市的生活早已磨滅了我們對于愛的執著,分手時愈是輕描淡寫,午夜時愈是催人心腸。

因為我們已經學會了人前的隱忍與灑脫,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傷口和淚水。只有獨處時,方能邊聽著李宗盛,邊來獨自舔舐傷口。

我們反復聽著,“在漫天的風沙里望著你遠去,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已”、“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里好,這么多年為何還忘不了。”、“春風再美也比不過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用悲傷的旋律,無奈的歌詞,麻木著自己的內心,無數次的離別,終于學會了笑著說分手,若無其事地再見。

年少時的我們就像趙敏,為了張無忌愛的癡狂、愛的決裂、愛的不顧一切,仿佛只有愛的死去活來,才能證明愛之深情之切。

而如今的我們更像是程英,對于楊過愛的理智、愛的隱忍,愛的進退有度,愛之于我們不再是一切,懂得了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的道理。

而今的我們更喜歡聽著李宗盛的歌曲自嘲,因為這個老頭真的很有意思,他會彈著吉他,輕描淡寫地唱上一曲:

用“我們就各自用舒服的姿勢,用擅長的方式,給我們的人生。不管是一種告解還是一份答辯詞。人再有本事也難抵抗命運的不仁慈。不要讓某個女人做的蠢事變成你自己與自己的爭執……”解你千仇、慰你百憂、扶你心懷。

如果說聽李宗盛的歌,如同與長輩的對話,總會收獲不少。

那么聽林夕的歌,就是與同輩的過招,互相舔舐相互慰寂。



古人曾有詞云,“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好個秋。”

今天我要改來用一下,“少年不聽李宗盛只因不識愁滋味,而今不聽林夕皆因欲說還休”

如果說李宗盛的詞是成年人之于愛的理性,是成年人之于愛的度量再三,是成年人之于愛的隱痛放手。

那么林夕的詞就是年少時我們之于愛的狂妄,是年少之于愛的頭破血流,是年少之于愛的聚散難分。

年紀大了,實在聽不得林夕的歌。

那一句,“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別……”道盡了年少對愛的執著,

那一句,“但漂亮笑下去,仿佛冬天飲雪水……”訴不盡愛中的卑微求全,執戀情深。

那一句,“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終必火化……”訴不盡情深的烈火烹油,玉石俱碎。

林夕的詞是那么的妖冶決絕,是那么的艷麗無雙,又是那么的痛哭流涕。

年紀大了再聽林夕的詞,里面的愛總是那么狂放、張揚與執著。

就連鐘無艷如此巾幗之人,也要為了愛奮不顧身,為了愛隱忍不發,為了愛委曲求全,那是年少時才會為愛所做的犧牲,只有情深至極方會步步潰敗。愛到了極致,你就是我刀劍不入的唯一軟肋。

而我們為了生活奔波忙碌,為了事業摸爬滾打,為了生存早已磨滅了心中的最初。再去聽那純粹對于愛的歌詠,對于青春的訴說,總是會生出幾分嫌隙與不舍,生出幾分感嘆和追逝。

就仿若練霓裳和卓一航,當卓一航帶著優曇仙花去找練霓裳時,我們都知道愛還在情還在,但是我們早已回不去,回不去那年少時光,回不去那癡男怨女,回不去那戀戀情深。縱然不是愛已離去遠逝,而是我們都敗給了歲月,敗給了時光飛逝,敗給了流水年華。

年少時不聽李宗盛,因為我們沒有成長為程英,不懂愛的進退有度,不懂愛的理智有節,不懂除了愛之外還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

而今不聽林夕,因為我們早已變成了練霓裳,久久不能眠皆因難忘昔日愛侶,夢魘時分皆因難忘舊日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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