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寒假,我第一次嘗試為笑儒報名參加冬令營。
當時有兩條線路可以選擇,一條是國內線去紹興、杭州,另一條是國外線去韓國。
我選了國內。
笑儒問我:為啥不是去韓國?
我不隱瞞地告訴他:因為價格。國內線的價格是我們可以輕松負擔的,但國外線的價格對我們來說比較吃力。
從冬令營回來,笑儒收獲滿滿,還就這次經歷寫了一篇作文,發表在《河南商報》的小記者專版上。
今年寒假前,我問笑儒是否還愿意參加冬令營?
當他知道冬令營的時間安排會影響補習班課程的時候,直接表示拒絕。
我本打算尊重他的選擇,放棄這次冬令營。
然而經過考慮,我向他提了一個問題:假如時間過去幾個月或者是一年甚至更久,你認為是落下的這幾節課重要呢,還是出去旅行,看看外面的世界重要呢?
笑儒認真想了想,回答:還是到外面去看看吧!
今年我依舊選擇了到廈門的國內線。
到了出發的那天,我和笑儒爹去車站送他。
和去年相比,笑儒顯得更加輕松自如,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離開我們,乘坐火車去另外一座城市,和一群不相識的同齡孩子度過新鮮有趣的幾天時光。
看得出,參加冬令營的一些孩子是原來就互相熟識的,他們在一起玩笑打鬧。
笑儒靜靜站在一邊,眼睛一刻也不離大廳里那塊不停地播放廣告的大屏幕。
我對他說:希望你能在今年的冬令營里交到新朋友!
他點點頭。
準備出發了,孩子們排好隊,帶隊老師再一次宣講紀律和注意事項,笑儒站在隊伍里,注意力卻依舊在大屏幕上,他這種神游物外的狀態不免讓人擔憂。
紀律宣講完畢,笑儒高興地向我們揮手告別,在老師的帶領下,和小伙伴們一起過安檢,然后消失在趕火車的人流中。
平時每天都要考慮如何安排笑儒的生活、學習,包括吃什么,學什么,交流什么,突然可以一連幾天都不必再想這些事,真有點輕松到不適應。
沒有笑儒以前,我們家曾有十年的時間是二人世界,當時的我不敢想象,如果這個家里出現了一個需要我全心全意去對待TA的孩子,日子將會怎樣過?
笑儒前幾天剛過了十歲生日,在有他之后的這十年,我以前預想過的混亂無序等等情況都出現了,可那又怎樣呢?到頭來,人什么都可以適應。
可以預料的是:到了一定的時間,可能當我更加適應有孩子參與的生活,甚至產生依賴感的時候,也就是他要從我的生活中抽離的時候。
英國心理學家西爾維亞.克萊爾曾經說過:世界上所有的愛都以聚合為最終目的,只有一種愛以分離為目的——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
我認同這句話,并且一直記著它,為終將到來的那一場分離做心理上的準備。
朋友開玩笑說:你是對自己的孩子真能狠得下心的人,你天然有一顆“后媽的心”!
或許是吧,相較于別人的母子關系,我對笑儒表現出更多的責任感,而那種甜蜜的母子親情似乎少了一點,也可以說,我是一個冷靜的媽媽。
這其中的原因,有我的性格因素,也可能是因為笑儒是男孩子,而我發現笑儒爹對于教育孩子比我更加束手無策,所以我不能只是“感性的媽媽”,還要是“理性的爸爸”。
冬令營出發的前一晚,我對笑儒爹抱怨最近真是太累了——笑儒的期末考試、笑儒的補習班、笑儒的課外活動……
笑儒看著我的雙眼,認真地說:“你不是身體上的累,你是精神上的累,等我去了冬令營,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說的話,他的神情,真的已經不能當他只是一個十歲小孩兒了。
那一刻,在我內心深處,開出了一朵小小的花兒!
朋友說羨慕我,能夠如此完整而純粹地參與到一個孩子由出生到長大的全部過程。
誰說不是呢?所有的累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