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深秋的夜晚,絲絲微風(fēng)蕩起,不再暖意濃濃,卻有冰冷的寒意。
校園格外靜寂,小道上的幾盞路燈把人的身影長長拉開,金融一班的同學(xué)三三兩兩,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校園。此刻,頻添了幾分落寞。不由自主加快腳步,奔向?qū)儆谧约旱哪瞧「C。
函紫東拿鑰匙開門,陳光耀在身后直哆嗦,文皓拿肩膀蹭著函紫東,“怎么這么冷???”函紫東沒有回頭,推門進了宿舍。
開了燈,徑直走到床前,手扶床沿,彎腰,在床下拿出拖鞋換上,陳光耀順勢在自己書桌前背著坐下,文皓直接上了床躺著,陸錦鵬則拉出皮箱,從一側(cè)取出了一面小鏡子和一把小梳子,朝著陽臺,忙碌了起來。
“咦咦咦,大男人,有啥好臭美的,又不是娘們?”文皓在床上探頭朝陸錦鵬藐視道。
“頭可斷,發(fā)型不能亂,你懂什么?”函紫東回頭看看不語,拿了臉盆出去了。陳光耀坐在那傻呵呵的笑,身子?xùn)|倒西歪,似乎校園里的那顆老歪脖子樹。
函紫東洗漱回來,拿枕頭墊在床頭,背靠著躺下,順手在枕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陳,陸,文三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去洗漱了。
金融一班的女生有四個宿舍,函笑和李怡然是一個宿舍的。
同屋的還有薛立夏和牛靜歡。一回到宿舍,李怡然就好奇的說班里居然有人和她是同鄉(xiāng)。興奮地和函笑講著什么地緣優(yōu)勢,什么這下還有個老鄉(xiāng),又贊嘆函紫東字寫得漂亮…
函笑點頭附和著李怡然,她自己覺得函紫東和自己同姓是本家的緣分。薛立夏也唧唧咋咋的說著班里面哪個男生帥,談著談著說起來陸錦鵬,函笑和李怡然表情夸張,三人大談特談。
牛靜歡是這個宿舍唯一的農(nóng)村女孩,好像是自卑心理作祟,只是在床上擺弄著自己的東西。
函紫東心里惦記著明天的軍訓(xùn),畢竟剛開學(xué),自己又做了班長,得給大家?guī)€好頭。
“哐啷”,門被一腳踹開,文皓左手拿臉盆,右手拿牙缸,脖子上搭一條毛巾立在門口。
“干嘛?”函紫東忍不了文皓這種放蕩不羈的沒素質(zhì),終于開了口。
“沒看見,我拿著東西嘛,當(dāng)個班長就管起閑事了啊,有啥了不起,哼…”文皓不知道怎么突然這般肆無忌憚,說著又用腳把門踹了回去。
“砰!”留下偌大的回音。
函紫東掀了被子要起身,陳光耀見狀急忙跑過來按住了紫東,“大家都室友嘛,讓讓,讓讓…”紫東哼了一聲又坐了回去。
文皓整理了一下,搬了凳子在陳光耀跟前坐下,那邊陸錦鵬在整理自己的行禮。
“哎,我說哥們,你家哪的啊?”文皓從后兜摸出一根煙,邊點邊朝陳光耀問道。
“我是貴州那邊的,你-你,你呢?”
“我?洛陽的。”
“唉,我說晚上那女孩知道叫啥不?”文皓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沒聽人家介紹嗎?叫李怡然和班長是同鄉(xiāng)呢”陳光耀說著看了看函紫東,文皓不屑的又哼了一聲。
“好像長長長的蠻不錯啊,喜歡了?”陳光耀結(jié)巴著憨厚的調(diào)侃。
“啥呀?壓根就沒看見長啥樣?不過。。?!蔽酿┯杂种?,壞笑著。
“不不不過什么?”陳光耀追問。
“不過感覺背影蠻漂亮”。
“哈哈哈,你小子!”
陸錦鵬收拾完東西,也坐了過來,“你倆聊什么呢,這么起勁?”。
“說班上女生呢”陳光耀老實的回答。
“噴噴噴,咱班那也能叫女生,簡直一窩幸存的恐龍!”陸錦鵬口無遮攔。
“你怎么這樣說呢?畢竟一一一個班的嘛”陳光耀憤憤的說。
“我累了,到床上躺去,不跟你們廢話了”,說著陸錦鵬起身回到自己床上。
這邊函紫東一個人在思索著,一邊惦記著明天的軍訓(xùn)安排,一邊構(gòu)劃著自己的大學(xué)生活,他知道這是一個新的起點,他明白,必須借著這來之不易的平臺振翅高飛!
陸錦鵬側(cè)身躺在床上,對著文皓叫“哥們,給根煙!”
“你小子也抽?裝吧!”文皓不屑的說。
“先給根,明天還你!”文皓從左兜掏出煙,抽出一根扔了上去。
“沒火,點下,幫忙!”
“忽!你啥也沒有,裝啥抽煙呢!”文皓起身到床邊給他點上,陸錦鵬狠狠地吸了一口,在肺哩打個回旋,又裊裊的吐了出來,頓時彌漫整個宿舍。
“吆,你小子會抽啊,老手!”
“呵呵呵”陸錦鵬笑笑不語。
文皓回身坐下,要不你也來一根,拇指和食指夾著一根煙,朝陳光耀晃晃,眼睛卻斜向函紫東。
“我我我不會,真的不會”
“來一根吧,試一試,總要有第一次的嘛”陳光耀無奈的接住了,文皓拿火點了兩次愣是沒點著,無辜的悲傷堆滿在他臉上。
陳光耀卻已嗆得直咳嗽,傻傻的笑著,學(xué)著文皓的模樣把煙塞進口里,煙頭忽閃了一下,一亮一暗后,又是一陣咳嗽。
“我,我真沒抽過,嗆得慌,嘿嘿,嘿嘿”。
“咱們宿舍哥們排個號吧,看看誰是老大,以后好給大家?guī)€頭?”陳光耀邊咳嗽邊提議說。
“好啊,說說唄”陸錦鵬把煙頭順著扶梯丟下,表示贊成。
“我屬兔的,4月18生”陳光耀帶頭說。
“我屬虎的,2月26生”文皓在地上把煙頭踩滅抬頭說道,“你呢?”又朝陸錦鵬問道,“我屬龍的,六月初六”。
“忽,你們都沒我大,以后我就是咱宿舍老大啊?”文皓顯得頤指氣使。
“你老二!”指著陳光耀說,“你老三!又回頭拍了拍陸錦鵬”。
“函紫東還沒說呢?”陳光耀把文皓的胳膊從肩膀上滑下,朝著函紫東向他們兩個發(fā)了疑問。
文皓瞥了一眼函紫東沒有作聲,陸錦鵬倒是很友好的說,“哥們,說說唄?幾月生的?”
函紫東沒有作聲,沉默了下,好像是暫停住了正在思考的問題,頓了頓,起身在自己的抽屜拿出一盒煙,準確的說是半盒——四五渠,已經(jīng)抽了三根。拉了凳子在陳光耀和文皓身旁坐下,陳,文都感覺差異。
文皓呆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函紫東不知所措,陸錦鵬也耐不住詫異,從床上下來,坐到下鋪的床邊,注視著函紫東。
紫東抽出四根煙,先遞給文皓,文皓伸手接住,眼睛還是順著函紫東,表情木然,接著依次遞給陸錦鵬和陳光耀,自己熟練的銜一支在嘴角,煙與臉龐成四十五度角,在后兜摸出一個打火機點上,長長的吸了一口,輕巧的吐出來一個接連一個的煙圈,煙圈飄著遠離函紫東,最后在屋頂匯成一個大圈,而后一晃而散。
陳,文,陸三人看著眼圈散去,驚呆似得眼光沒有離開天花板,從函紫東嘴里吐出來的眼圈正好四個,不知是巧合還是真的是技術(shù)的純熟。
函紫東接著抽第二口,第三口,沒幾秒就抽完了一支煙,略微咳了一下,“我本來想在大學(xué)不抽煙的,但是今天晚上弄得不愉快。。。文皓,對不住了,我們會是好兄弟!”
他又頓了下,接著說“我屬虎的,正月初五生”。
文皓,默不作聲,大口的抽著煙,頭不自覺的低了下去。
陳光耀,陸錦鵬也點了煙抽了起來,只是不出聲,連陳光耀也沒有咳嗽,默然的看著兩個人,文皓抽完煙,狠狠的把煙頭甩向陽臺,站了起來,對著函紫東,畢恭畢敬的叫了聲“大哥”。
函紫東只是抬頭望著文皓,陳,陸二人更是驚上加驚,從報道到現(xiàn)在雖然相識時間很短暫,但是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他們誰也沒有看見文皓像現(xiàn)在這樣靦腆嚴肅過,甚至在猜測文皓忍氣吞聲的目的。
其實,內(nèi)心里,文皓也不清楚,看到函紫東的舉動,自己的第一反應(yīng)怎么會是這樣。
或許,這也注定了四年大學(xué),文皓對于函紫東有著妙不可言的感覺,好似知己,又不是。
宿舍熄了燈,大家不再談?wù)?。一片靜寂。
此刻的對面女生宿舍也是一樣的內(nèi)容,李怡然是她們的大姐大,函笑年齡最小,薛立夏,牛靜歡都是屬兔的?;蛟S,每所大學(xué),入學(xué)的頭天晚上大家都是這樣,拉拉家常,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吧。
深秋的風(fēng)總是有些涼意,函紫東掖了下被角,側(cè)身朝墻入睡。宿舍恢復(fù)了一片靜寂。
入學(xué)的第一天就這樣在興奮中過去了。
夜,靜靜地。
或許每個人都在做著夢吧:夢里有歡笑有淚水,傳說中的大學(xué)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