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她擰了他腰間一把,質問道:“你是天才,我就是庸才?!”
他趕緊陪笑:“你是天才,我是庸才,庸才不知道情竇早開,所以拖到現在。”
1
他的媽媽,還有她的媽媽,是閨蜜,兩家人經常在一起相處,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他的媽媽患了肺癌,臨終之時,把他托付給閨蜜。
于是,他和她有了終日相處的開始。
她比他大兩歲,是姐姐。
他初到她身邊的時候,只有三歲,跟在五歲的她身后,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
許多時候,她跑得快,三歲的他跟不上,就在后邊哭。一哭,她就趕緊退回來,拉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跑。
有了糖,她會把糖紙剝開,遞到他的唇邊,脆生生地說:“弟弟,吃糖!”
他就會乖乖地張開嘴,讓她把糖遞到口中。
2
他開始上學了,幼兒園。
她也開始上學了,一年級。
幸好的是,他和她在一個校園里,不同的校區,但是是一個大門。
幼兒園的他放學早,每次放學,都會去她的教室外面等,一直等到她放學,兩個人手拉手回去。
在她讀三年級的時候,他依舊在門外等,不想她班里同學出來,帶倒了一根墻上掛著的拖把。
那拖把不偏不斜,打在他的頭上,頓時就起了個大包,他疼得哇哇大哭。
她飛奔出來,看到了他頭上的包,責怪他站的位置不對,他生氣地指著她的同學:“是他把拖把弄掉,砸到我頭上的!”
眼淚掛在睫毛上,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趴在他頭上,吹了又吹,呼了又呼:“你下次站遠點就好了,別站在教室邊就好了。”
他委委屈屈哽著說:“站遠點,就看不到你了……”
3
他三年級的時候,生了病,肺炎,每日里咳嗽不止。
她媽媽給他熬中藥湯,苦苦的湯,他不肯喝,她就負責這事兒,讓他乖乖喝湯。
她五年級,半大的人兒,買了糖,一步步誘惑:“一口氣喝了,給糖吃。 ”
有了糖的誘惑,他閉著氣,一口氣把湯藥罐進口里,然后大口喘氣,還不斷說著:“苦死了!”
她嘻嘻笑著,把糖剝好,丟進他的嘴里:“吃了糖就不苦了!”
他口里吃著糖,睫毛上掛著淚:“姐姐,真苦!不過,糖也真甜!”
她用手指點了他的頭:“怕吃藥,就記著別讓自己生病。”
他點頭如搗蒜:“嗯嗯,姐,我記著了!”
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姐,不生病就沒糖吃了是吧?”
她來氣了,吼著他說:“你還是想吃藥是吧?”
他嘻嘻笑著:“不是,我想吃糖!想吃姐姐喂的糖!”
4
她讀中學了,他還在小學。
有事沒事,他總是喜歡翻看她的課本,翻看的時候還總是點評一二:“姐,你的字咋寫得這么漂亮呢?”
夸得她抿著嘴直笑,然后數落他:“讓你好好練字,你不練,看你的字,寫得丑死了!”
不過,他的記性也真好。
她在寫作業的時候,遇到有的題寫不出來,他讓旁邊看到,就會把答案脫口而出。
她一臉驚喜:“弟弟,你怎么會?這是我們課本上的東西呀!”
他則一臉不在意,眼皮翻到一邊:“我看過你的書呀,姐!”
她就一五一十給媽媽說,弟弟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如何過目不忘。
惹得她媽媽也興奮得很,半夜里給閨蜜燒紙,絮絮叨叨說著知心話。
5
她初三的時候,他讀初一。
因為知識簡單,他經常吊兒郎當看小說,不肯寫作業。
她知道了,揪著他耳朵:“為什么不寫作業?”
他跟著她的揪耳朵的節奏跳:“疼疼疼,姐,你送手,聽我說!”
她松手了,他則捂著耳朵,一邊唏噓,一邊解釋:“這些東西簡單,再說我看過你的書,不用寫作業。我會,真的!”
她半信半疑,他聰明這一點,她知道,于是說:“那你保證,考試班級前三名,不然,以后就得作業!”
“行行行,姐,一定考個前三名,讓姐姐臉上走光!”他趕緊保證。
考試的時候,他真考了班級第二,階段第十的成績,她的臉上掛著飛揚的笑,真是太開心了,到處都說,自己的弟弟是天才。
他看著她的歡呼,飛奔,心里說,你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6
她讀了高中,他還在初中,兩個人不在一所學校了,沒有了同出同進的可能性。
周末的時候兩個人還會相遇,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那樣,嘰嘰喳喳,彼此說個沒完。
但是,有一天,她說到班級里有個男孩,特聰明,特帥。
他立馬就不高興了,眼睛瞪著她:“有我聰明嗎?有我帥嗎?”
她覺得特好笑,解釋道:“你是我弟弟呀,你干嘛呢?”
他一本正經:“你現在的重點任務是學習,注意力應該放在學習上,不能看別人!”
她一噎,居然讓弟弟給教訓了,于是低頭認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弟弟,以后肯定把注意力放學習上!”
聽她這么說,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咧了咧。
她又說:“你別對爸媽說啊,我以后一定專心學習!”
他心里說:“小樣兒,還不知道如何拿捏你嗎?”
7
他讀到高中的時候,她已經準備高考了。
她在想去哪座城市上大學的時候,問他:“你想去哪里上大學?”
他看著她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就生氣地說:“認真點兒,好好回答!”
他看了看她,眉頭輕挑:“我說的就是認真的,你要不怕埋沒我的聰明,你就上個二本大學,這樣我就不費力了,輕松就可以實現。”
她更生氣:“你這么聰明,為什么要和我一樣?”
他笑著說:“所以,你得努力呀,努力考個好大學,最好也上個985,再不濟,上個211也行。”
她想著自己的成績,心里虛得不行:“那如果211也上不來呢?”
他痞子一般笑:“那我壓根就不用學習了,高中玩三年過去,也可以和你走一樣的學校。”
他要逼著她,在最后一年的時間里,完成質的飛躍。
8
高考結束,她超出一本線將近一百分,開心壞了,第一時間告訴他。
他也興奮,一把抱起她,在空中掄了幾圈:“姐,你真棒!好大學有望了!”
他和她一起看志愿選擇的書,一起討論哪座城市好,哪所學校好,哪個專業好,最后商量了填報的學校。
她奇怪地問:“你才高一,現在確定這個不是有點早嗎?”
他反笑著說:“早就對你說過,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呀!”
他的身高,在高中的時候又竄了一大截,比她高出好多了,兩手一伸,把她拘在墻邊:“乖乖上大學,在大學里耐心等我,兩年后我就跟著過去了。”
他的表情很嚴肅,語氣也很認真,沒來由的,她的心一跳,拂開了他的手:“今兒怎么了,連個姐也不喊!”
說完,她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他在身后說:“你知道為什么。”
幾個字,不輕不重,落在了她的心上。
9
她不在身邊,他的高中生涯無趣得多,除了身高又多了點之外,其他的還是老樣子。
雖然說她的媽媽也提醒過他,好好學,考個好大學,對自己的媽媽也是個安慰。
提到他自己的媽媽,他就沒印象了,畢竟那時候三歲,他說:“我這么多年都在你身邊長大的,你這個媽媽無論如何不會改了。大學肯定要上的,你放心!”
高考的時候,他的成績,比她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志愿不加考慮,就和她的學校一樣。
開學的時候,因為有她在,他一個人帶著行李去報到,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上去就是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后才去安排報名事宜。
報名后沒多久,他聽說她戀愛了,不動聲色跑到那個男生身邊,很直白地說:“她是我的,你離開。”
那男生看著他高大的身軀,瞬間有點慫,當下就點了點頭,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找不到人的時候,才恍然意識到,這是他的作為,當下就找了過去,質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他似笑非笑,站在她的對面,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盯著她:“你說呢?我為什么這么做,我最最親愛的姐姐?”
這一聲親愛的姐姐,讓她的心亂了起來,強撐著喊了一句:“我哪里知道你為什么!”
他也不惱,慢慢笑著說:“行,不知道沒關系,在這里兩年的時間,我慢慢讓你知道。”
10
說是兩年,其實對于她來說,也只有一年了。
在她大三的那一年,他帶著她,把這座城市好玩的地方跑了個遍,好吃的,好看的,好打卡拍照的,全部走了一遍。
看電影,恐怖片,對她來說,是初次嘗試。
角色一出來,她就尖叫,一下子撲在他懷里,瑟瑟發抖,他就勢抱起她,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撫著。
一時間角色變了,她不再是姐姐,他也不再是弟弟,而是處在戀愛期的男女。
一場恐怖電影過去,她終于得知了他的用心,可是她心里有個坎兒邁不過去:“我們在一起長大,媽媽那邊怎么說?”
他微笑著,拍拍她的頭:“姐,放心,爸媽那邊,交給我,你只要開開心心就好。”
沒多久,她開始實習,本來說回老家那邊實習的,可是因為他的原因,就留在這座城市里實習了,兩人又多一年輕松相處的日子。
直到他畢業之后,兩人才攜手一起回家。
11
聽說兩人在一起,她的爸爸媽媽瞬間懵了!
可是又想想,沒有血緣關系,沒有一個姓,怕什么呢?
再說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他,不是比其他人更放心嗎?自己的女兒肯定不會被欺負不是嗎?
她那對開明的父母,短短兩天就接受了這事兒,不過,對外還沒有說,就讓兩個人悄悄領了結婚證,外出上班去了。
三年后,她抱著女兒,他抱著兒子,一家四口攜手回來了。
在眾人的注目下,開始籌辦婚禮,左鄰右舍的驚詫,被一雙兒女的可愛與聰慧解決了,每個人都來祝福,沒有人因為他們出自于一個家庭而說三道四。
在兩口子給賓客們敬酒的時候,有人開口問:“你倆從小一起長大,為什么能堅持到現在才在一起?”
他攬著她的肩膀,笑著解釋說:“我是天才啊,沒有好未來,怎么可以有情愛?”
那人愕然著坐回去,嘴里念叨著:“天才的婚事,就是和眾人不一樣呀!”
她擰了他腰間一把,質問道:“你是天才,我是庸才?!”
他趕緊陪笑:“你是天才,我是庸才,庸才不知道情竇早開,所以拖到現在。”
她噗嗤一下笑了:“你是天才,所以從小把我逼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