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同樣拖著疲累的身軀,在上演一陣你爭我搶的戲碼之后,幸得一個寶座,人生已經是處處兵荒馬亂,連擠個地鐵也逃不過此劫,我坐在靠車廂門一側的座位上,像一個批閱了一天奏折的皇上一般,慵懶地靠在充斥著慘白色的座椅背上,俯視下面一眾的大腳丫。我眉毛輕挑,眼球反轉,心想:一群刁民,還不都快快退下!接著我又拿起我的奏折,刷起了簡書。
在下一站停靠的時候,我的心愿實現了,上來一個彪形大漢,體態如熊,頭發疏而卷曲,還帶有點點的似如白雪一般的東西,我猜想他一定是去參加了熊大的婚禮,才搞得如此狼狽,連頭發都沒收拾利索。
他穿著一件酒紅色的衛衣,那碼數可真夠大的,穿在他身上竟然還有些松垮,在衛衣的兜里鼓鼓囊囊的裝了個什么東西,發出破裂又冗長的樂器聲,接著傳出女人的歌聲來,朕大驚失色,那是個什么東西,竟發出如此耐人尋味的聲音,休要裝神弄鬼,還不速速現身?我心中大叫,真是氣煞我也!
在嘹亮又宛如揉紙團的慘烈歌聲中,一段段不連貫的“咚咚咚”聲,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手中那一人多高的又粗又長的木棍上來,我湊!什么節奏,朕從來不知道,安檢還可以讓人帶棍子上地鐵,還是如此“強勢”的棍子,朕害怕了,來人!護駕啊!!你們這群飯桶,我怒目而對下面那群傻乎乎的大腳丫。
讓我震驚的還在后面,是當我看見他那讓我念念不忘的臉龐以后。眼睛如同一個肆意在他臉上瘋長的野草,我猜想,那些年一定是上了上等的有機肥,才有有此睥睨天下之勢,細小而狹長,眼珠似乎在里面受到了九九八十一天酷刑一般,兩只眼珠分不同方向朝著四處轉動滿臉橫肉堆積在臉上如同米其林輪胎寶寶。What the fu**?朕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等奇人,為何從未有人向朕引薦,以保朕萬世周全。
這時我發現旁邊的人以一種驚恐的姿態,慢慢的遠離這個如同熊二的家伙,靠在我旁邊格擋玻璃右側的女生,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急忙跑到了其他位置,用倉皇逃竄來形容最恰當不過啦,慢慢的周圍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個家伙,大家如同商量好了一樣,默契地在他身邊圍成了一個半圓,統一并謹慎的看著這個兇神惡煞的家伙。
在朕看來,大家害怕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神經質一般的行為。他不時地拿著那根擎天大木棍戳向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音,兜里的那個“鬼”還在不知疲倦的發出嘶啞的歌唱,我湊,你就不能安靜下嗎?
他姿勢奇怪,不知道面對著誰,嘴里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朕也聽不真切啊,聽到后半句才勉強聽見“還有幾站”,沒人理他,他又搖擺著雄壯的身體,眼神不知飄向何方,又說了幾句,還是嘟囔著同樣的話,我還是只是聽清了“還有幾站”。放肆!你把朕當什么了?竟然如此目中無人,我不斷腹誹道。
他的怪異行為估計觸發了周圍人的恐懼心,像是被一小團火苗點燃的大炮仗一般轟炸了周圍人的內心世界,越發的感覺到他像個神經病,怕他一不開心,就拿著拿威勢滔天的大棍子橫掃天下。朕也恐懼了好嗎!我面紅耳赤,心跳加快,恐懼的感覺在我各個經脈胡亂瞎竄,但是朕是何等人,豈能把內心表現在我這張帥臉上,于是我又拿起我的奏折,手法凌厲,速度決然,刷刷刷的繼續刷著簡書。我哭的心都有了。
你問我為啥這么害怕?因為他此時就在朕的的右側啊,僅僅和朕只有一個格擋的玻璃之隔,他斜著身子在那個玻璃上蹭啊蹭的,好似一個背癢撓不到的狗熊在和大樹背對背跳恰恰舞,那番姿態令我幾欲作嘔,我繼續看我的奏折,波瀾不驚的面部下面是另一番波濤洶涌啊,我甚至都不敢看他,我怕和他那天險一般的眼神對上,一發瘋,他就拿著那大棒子掄我而去,不一會,他又像個蠕蟲一樣挪到了另一面的格擋玻璃,坐在那的女孩匆忙拿起包逃到角落里,他就以這般王霸氣概威震四方,威風凜凜,好不囂張。
不一會,他又開始蠕動了,身子彎彎著,不停的左右來回轉動,不曉得他在干啥,兜里那個“鬼”嘶吼的越發的起勁了,發出女聲高分貝的音調,配上他整個人的氣勢,簡直渾然天成。就在他再次轉動身體的時候,無意間手以扭曲的形狀勾到了旁邊一個女生的背包袋上,女生錯愕不已,瞬間轉為憤怒,她用力地把自己的書包袋拉回自己身邊,并毫不畏懼的對他喝道:“你干嘛?有病吧?”他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轉動身子,女生繼而后退一大步,拉開了一定的安全距離,小心翼翼地防范著他。
我有點意外那個女生罵了他,他竟然沒有反應,如此說來,那他是好人嘍?朕沒那么容易被騙,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鬼話,我更加戒備他,眼神時不時地掃一下他,以防他做出什么駭人的舉動我能及時逃跑。然而,過了兩站地,相安無事,他緩慢而穩重的走向車門,手中的大棒以一定的節奏敲擊著地面,難不成,這是什么功法?我無法判斷,于是看著他走出了車門,也帶走了吵鬧了半天他兜里的“鬼”,走時還留下了些許的靡靡之音,朕放松了下來,老實說,他在的時候,我總有種駕崩的危險。一大群在他走后,也陸續走出了車廂,我心中默默喊道“╰( ̄ω ̄o)···退~~~~朝~~~~”
所謂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人總是主觀的以他人的外表來作為評判一個人的標準,尤其是在陌生人之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坐交通工具遇見的漂亮美女她不是個綠茶,你怎么可能知道你碰見的帥哥是不是個衣冠禽獸,私底下或許更變態。朕也不可能僅憑熊二的長相和神經質般的言語和行為就肯定他是個神經病,因為朕是理性看待這個世界的,包括我的奏折也是!
但是朕認為!所有人都是神經病,只是我們神經病的程度不一樣罷了,除了朕,我真的不是神經病。
有人懶惰無所作為,庸庸碌碌一生,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何而為人?是人就是應該奮斗,拼搏!體現自己應有的價值,起碼對得起自己,就不?來人吶!朕封你為天蓬元帥,主管天庭戰豬。
有人是偏執狂,非得這樣做,不這樣做就不行,哎?我就不聽你的,我就要這樣,你不能反駁我,我就按照我的想法來,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何而為人?人是群居動物,你活在自己的世界,是別人的建議就該聽聽,建議的好,那就吸取,建議不行,滾一邊去,你誰也不聽?朕就讓子民給你扔到荒島上去,讓猴子給你建議。
有人是工作狂,不懂休息,不懂生活,還不歇歇?是身子不想要了還是家庭不想要了?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身體乃本錢,你垮了一個家庭誰來負責,你說不工作生活就沒了意義?這樣說那別人還活不活了?朕要辭了你!
朕已經傾盡一生所學來研究神經病學,水平之高,無人能及,關于神經病的種類說起來太多,無需一一贅述,只要知道我們人人都是神經病可以了,之前你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你這不就知道了?
而只有朕!只有朕不是神經病!朕才沒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