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到沙溪泡溫泉，照例到熟悉得象親戚樣的飯店吃飯。常聊中談起了本文的主人翁，鄉里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喜歡的＂土涂＂，眼前，這位已常年挽著舊的確涼上衣，而身穿短內衣，著短褲，已不知那年月換洗過，蓬頭垢面，無論春夏秋冬，永遠赤著腳，沿著鄉里大路，小巷不停轉圏的瘦小老漢，已瘋了十幾年了。他本是潮州航運局職工，今年68歲，因十幾年前，老婆拋棄了他和女兒，不久，人們發現他常常自言自語，旁若無人地急走，白天，黑夜，不停地繞著鄉里打轉，忘了回家，到后來不認識家，或家人了。他從不不向誰傾訴心聲，人們也就不能知道他病前病后究竟發生了什么。發病是亇迷，行為是亇迷，凍不死，曬不斃。吃得是百家飯，走的是自己路，從不打人罵人，不主動乞求人給他錢物。他是當地人不受人討厭的瘋子。給他一包煙，他只要一根，頂多兩根，余得硬給也不行。鄉里，飯店，鋪頭，賣食攤，可以說每家每戶，都樂于幫他。毫不夸張地說，只要他示意要的，都能得到。好像一次，他走進食攤，食客們已點完最后的一盤鵝腳趐了，老板問，土涂，你看啥?是喜歡這盤嗎?看到他點頭，食客們主動地送給他。望著連盤都端走的土涂背影，老板，食客們都發出舒心，欣慰的歡笑；還有鄉里人家辦好事，土涂溜進廚房，作廚師傅，看土涂眼勾勾盯著燒好的豬頭皮，就問，土涂，你要吃豬頭肉?，主人剛好聽到，就大聲地吩咐給他一半豬頭，并說土涂要啥給啥，隨他！瘋子土涂的故事不勝枚舉，成了鄉里人人樂道的人物。他去那家，那家順、福。別看他臟兮兮的手，寫出的字實在漂亮，絹秀無比。一個大嬸興高采烈的插話：土涂走累了，靠著路旁大樹，常常掏出亇本子認真地記著啥，人們好奇的窺探過。看著蓬頭垢面，骨瘦磷磷的土涂，心，不由自已的可憐起來，進而感慨萬千。土涂啊土涂，你被最親的人拋棄，是不幸的。但你，現今，全身溶入自然，四季單衣，赤腳，雖急走而不過異鄉，體現你熱愛故鄉，依戀故土的情緣，鄉里人理解，你常常透些財路，指點人們迷津，給予人們快樂，渾身惡臭異常，可人們巴不得親近，你贏得人們的遵重，吃百飯是人們對你象神仙般的供奉，你得到鄉親們的大愛，你的人生沒有白過，以后，好久，好久鄉親們還記得你的！我這個外鄉人，也為你感動，祝愿你還這樣健康，風雨無阻，踏上你自己的征程。只但愿你這樣急切的日夜兼程，不是在追尋離你而去的親人！因為你的親人，全鄉里人十多年都沒見過了，別想她了，土涂！

黃喜松

寫于2018.8.9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