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濤的問題是必須解決了。

這是方老師和林老師以及辦公室里所有老師的共同想法。

“那就只有打電話給他的媽媽了。”方老師嘆了口氣。她特別不想令這個弱小而又精疲力盡的女人為難，但是與孩子爸爸的交流每次都以失敗告終，目前唯一能對孩子負起責任的，也只有他的媽媽了。

打完電話才知道，孩子的媽媽其實是和孩子的爸爸一起回來的。

所以一個小時以后，劉子濤的媽媽就出現在了方老師的辦公室。

“情況你都知道了嗎？”老師問。

“聽他爸爸說了，”劉子濤的媽媽低聲說，“怎么這一回，孩子變得這么壞呢？以前也不過就是頑皮罷了。”

“嗯，”方老師說，“所以我覺得你需要跟孩子好好地談一次，也許你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沒有跟孩子聊過吧！”

“大人的事情，”劉子濤媽媽說，“跟小孩子有什么聊的呢？”

“我總覺得，”林老師說，“上次他一個人跑網吧去的那件事情，我們沒有處理好，不妨揣測一下：孩子為什么在你決定離開他的時候逃學去網吧？你有沒有問過他呢？”

“問過，”孩子的媽媽，“他只是說晚上沒睡好，早上沒地方去，在網吧坐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林老師若有所思地說，“孩子十二歲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你看，你原本跟孩子約定每門功課考到八十分以上就留下來陪他，結果他費了很大的勁達到了你給他定的目標，就卻照樣離開了他，這等于是……”

方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句一直壓在舌底的話說了出來：“等于是單方面撕毀合約……”

“但是當時的情況，我能怎么辦呢？”孩子的媽媽顯得十分無助，“也不怕你們老師笑話，孩子的爸爸一下沒人管就天天出去賭錢，我過去的時候，車費都是管別人借的，這種情況……我怎么能安心留在家里帶孩子？”

方老師不說話了。

林老師也閉上了嘴巴。

辦公室里所有的老師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也許有的人就不該有孩子。林老師想，外國不是有那種家長學校嗎？考試不合格的要剝奪當家長的權利呢！如果我們國家也這樣搞的話……怕是生育率會更低……

半晌，方老師才慢慢地開口：“但是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劉子濤再這樣就廢了，孩子的奶奶太老，管不住這么頑皮的孩子，我們老師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看著他。”

孩子的媽媽一臉愁容。

“能不能讓孩子轉學呢？”林老師建議道，“既然你們不能回來，那就把孩子轉到你們身邊去……”

“外面的學校能接收我們的孩子嗎？”孩子的媽媽說，“我就怕沒有人收……”

“應該可以吧！”方老師也積極起來，“想想辦法，公立學校不收不是還有私立學校嗎？”

“私立學校？”孩子的媽媽皺起了眉頭，“我聽說私立學校的老師素質很低，學生也不太聽話……”

“私立學校也有好的，”林老師說，“而且我聽說現在的公立學校已經開始招收進城務工家庭的子女了。你去問一問，我們還是希望你們把孩子帶在身邊，趁著孩子還愿意聽你們的……等孩子真到了青春期，你要跟他溝通就更難了！”

“行！”孩子的媽媽感激地說，“我去問問！”

劉子濤是一個星期以后轉學的，據說是先轉到私立學校，到明年還可以進公立學校，對于孩子轉學這件事，幾位老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孩子的爸爸脾氣是真的不太好，但是孩子待在父母身邊，總比天天在家里散養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