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忙了一天的活動,加上身體不舒服,于是周日妥妥睡了一個懶覺。
起床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邊吃早餐邊刷電視綜藝,一抬眼就看到芒果臺的這個新綜藝《我家那閨女》。
說實話,這幾年對真人秀都挺無感的,因為終于明白,當著攝像機再怎么放松,人也不會太自然,你說有臺本也有,有任務也罷,有時候真人秀這個東西還是需要去完成一些任務,不然即便給普通人家里弄上攝像機,我相信拍出來的生活也沒人樂意看。
所以,完成任務,是真人秀里必要的。
至于如何在鏡頭面前說的自然,哭的自然,這個就要見仁見智了。
忘了是港臺的哪個藝人說過,別相信真人秀,只要有攝影機存在,藝人讓你看到的,也只是ta希望讓你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傅園慧、袁姍姍、何雯娜、吳昕,這四個【閨女】里,表現(xiàn)比較自然的當屬傅園慧了,哈哈,真的是內心住著一個熊寶寶,管你什么攝像機,袁姍姍那一組從頭到尾都讓人清楚地明白:有攝影機在拍著我們。
上街買了一堆菜,下廚要做牛尾湯,如果不是親爹吐槽說,她連餃子都不會煮,我們可能一下子就覺得,哇!這應該是擅長廚藝的文青。
找了倆好友,包貝爾和潘斌龍,上來就對著攝影機給袁爸爸表明自己已婚,身份安全。
這看似實在的介紹,其實應該是很多參與真人秀的人,內心真實的感受吧?
你看!有人看著呢!我還怎么可能表現(xiàn)的特別放飛自我?
拋開這些【表演因素】不談的話,這幾組里讓我動容的是吳昕和沈凌哭訴的那一段。
踏入主持人的門檻之后,原本的自信越來越少,被人罵的次數越來越多,壓力不能承擔,對自己的期望達不到,前途渺茫,該往哪兒去,沒人知道。
吳昕的一番哭訴可能打動了很多人內心里最柔軟的那個部分,包括川叔自己。
我記得在出了第一本書之后,得知賣的還不錯的時候,開心的要死,自信心油然而生,于是第二本、第三本的合同都來之后,自信心爆棚,覺得好像分分鐘要走紅,下一秒就要成為百萬暢銷書作者了一樣。
等到第二本遭遇編輯動蕩,銷量下滑,第三本進了大出版集團,看著辦公室里人來人往的大牛編輯,聽著發(fā)行人員急匆匆地說著,這個作者開局不錯,那個作者全國鋪貨,這個人首印就十萬冊之類的……
才忽然有了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自卑。
原來,在別的地方賣得不錯,在這里只是一個墊底。
焦慮,就像一個空洞,能吸掉所有的正能量和你全部的力氣。
你會害怕嘗試,害怕犯錯。
你會一遍一遍拿出自己最得意的表現(xiàn),或者自己最期望的那些指標來傷害自己,比如:為什么我不能像某某次表現(xiàn)的那么好了?為什么我一直不如某某某?
有段時間,我甚至焦慮自卑到了一個最低點,甚至后悔自己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干嘛要去大出版社呀,真的是自取其辱。
這個時候再聽說和我同批的小鮮肉作者,現(xiàn)場簽售了一千六百多本,粉絲都瘋狂了,更是自慚形愧,被編輯問,你做簽售能來多少人?我哆哆嗦嗦地說,大概二十人?五十人?也可能一百人?
恩,的確是個疑問句,因為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工作日做活動,到底誰會來,在那之前我沒想過這件事……
那段時間幾乎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原本寫書是一件幸福的事,卻在不知不覺當中變成了KPI考核,變成了一種苦難。
我在失眠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忽然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你這輩子注定就是一個不可能大紅的作者,那你還要不要繼續(xù)寫?
如果你出聲就注定只能是一個三流作者,那你還要不要寫?
想到這兒,我覺得內心里的死結打開了。
我寫文章原本的目的就是分享,我真的控制不了有多少讀者,做活動到底來多少人。
但我能做的可能是,嘗試去做個系統(tǒng)學習,嘗試去練習一下演講,我把【我能決定的】準備好。
其他的,真的不歸我管。
圖書,是一個商品。
我決定不了書名,甚至連封面都決定不了那么多。
這些都是集體的決定,包括策劃編輯,發(fā)行編輯,營銷編輯,是我們一大堆人共同的結果。
那么,賣得好與不好,應該是大家一同的責任。
這個鍋太大,我背不起,也背不動。
我天生個子矮,樣子差,我開始寫作的第一天開始,就是這個樣子。
編輯如果看上我,那么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我就是這么一個慫樣。
所以我不可能因為簽了你的書,就要配合賣書去整容,這太難為我。
出了書,開始賣不好,編輯著急,我也一樣,但這個壓力應該是大家一起的,而不是只怪我一個人,說我不夠紅,說是因為我長得不帥,粉絲不夠多,所以才賣的差。
如果合作者這么想,那么從一開始,就說明是你選錯了人。
這么想完之后,我覺得輕松和開心了許多,然后我就決定去香港大學讀書了,我見識到了不同的人,我做了班長,我做了很多在我看來可以證明我價值的事。
以前我覺得工作遇到瓶頸,我就逃避去寫書了,后來出書遇到了瓶頸,我就換了一個平臺去讀書,每次換一個地方,都會讓我發(fā)現(xiàn):我的價值,不是只有在那個平臺上才有,一旦離開了那個平臺,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甚至都不是我了。
不是這樣的。
一定有些什么,是伴隨著我的。
不論去了哪里,我都帶著自己小小的光芒,哪怕這光芒不是大如白日,而只是小如火把,但,那就是我的光芒和能量。
比較,臆想,都只會帶來失落和自以為是之后的更失落。
我曾經焦慮害怕,被黑情緒所吞噬,懷疑自我的價值,越懷疑就越怕失去,于是眼界就會變窄。然后就特別愛比較,和那些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比較,和那些外界的留言較勁兒。
說自己蠢,覺得自己笨,害怕失去平臺,患得患失的對自己懷疑,甚至有時候連一些朋友逐漸斷了聯(lián)系,也會歸結為,一定是因為自己不夠紅導致的。
當我把結果放大成一輩子不能翻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管是排名第二十,還是排名第兩百,都和我原本要做寫作的出發(fā)點毫不相干的時候,我才明白,是我不知不覺當中放棄了目的,搞錯了對標對象。
當我接納自己其實只有火把大小的光亮,之前是我自以為自己是太陽,接納了之后,就懂了我原本不必承擔那么多本不是自己的責任。
我放過了我自己,也接納了別人對我批評、指責、甚至惡意的詆毀和攻擊。
我一點點更換平臺,找到自己自帶的那些價值。
我花了兩年的時間,一步一步填滿了那些空洞帶來的傷害,然后悄悄地上岸。
如果現(xiàn)在的你也如吳昕一樣自我懷疑,自我傷害,如果現(xiàn)在的你也如過去的我一樣,對自己不斷比較,不斷否定的話,如果這份工作讓你只覺得是高壓難過,找不到任何存在感,但是你又怕的要死,怕失去它,自己更一無是處的話。
那么不妨去給自己找一項業(yè)余愛好,讓自己做一件每周至少做三次的小事,去加入一個社群或者是組織,刷一刷存在感,在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用你想象的最飽滿的方式,重塑你在這些陌生人眼中的印象。
我知道,可能有些人會說,那這個是不是飲鴆止渴,自欺欺人?
我覺得,在你找到對抗這個黑洞的力量之前,你要先找到一個不認識你的平臺,嘗試重塑內心里對自己的那份評價。
從沒有人一開始就看輕你,是你自己因為比較,而一步一步看輕了自己。
換一個平臺,丟棄那個不自信的你,然后和過去的你,或者理想當中的你做一個對接,去試試看,也許能找到不一樣的感覺呢!
去認識一些新的人,看到一些不一樣的世界。
去偶爾抽空思考一下:自己到底為了什么?自己到底愛什么?
有時候我們都在強調堅持,卻回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為什么要堅持,自己在堅持什么!
節(jié)目里有一句特別催淚,后期也特別反轉的話,吳昕說:有一年臺里做跨年節(jié)目,十個主持人,只有我一個人的節(jié)目被拿掉了,我當時一邊哭,一邊補妝,然后一邊去報幕。
聽著特別扎心。
她甚至把這個點當做自己事業(yè)的一個拐點。
于是我當時特別心疼,我覺得老天真的太殘忍了。
下一秒演播室里,維嘉就反轉說:其實她忘記了,那一年被拿掉節(jié)目的不止她一個,我的也被拿掉了,只是她當時一直狂哭,自己都忘了。
你看,當你認為:為什么只有我自己最倒霉,為什么全世界都在欺負我!的時候,你不妨跳出來看看,這是不是只針對你,是不是就像川叔把書賣不好的責任都歸結在自己身上一樣,你只是把你認為的責任和原因自我放大了。
我在糾結了一年之后,那位編輯說,你的書半年之后開始賣的特別好了,繁體版也賣出去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xù)合作呀?
我笑笑說,那你和我的出版經紀人談一下。
那位小鮮肉作者至今也還都是非常紅的人,至今還都血洗各大投票幫當,不過據說今年因為微博的投票榜馬失前蹄鬧了一個大笑話。
我自己依舊還在寫書,雖然慢,但也在龜速前進。
也還在做自媒體,也接接廣告,雖然賺的少,但也算一筆收入。
前幾年那些在朋友圈里時常出現(xiàn)月入五萬十萬的自媒體牛人,悄悄的消失了,出了一個課程賣了百萬的人變成了代購。
早年和我一起扎堆出書的三十多個豆瓣作者,現(xiàn)在還在寫書的不到五六個了。
有些事,當你平和下來看待,你會發(fā)現(xiàn),你,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時間,會逐漸淘汰那些爆款,會驗證你所有的初心和目的。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速成的投機班投其所好,總會有人賺快錢收割韭菜,總會有人制造恐慌感,借此盈利,也會有川叔這種平凡人,慢慢知道了自己的重量,一點一點找到自己的價值,然后悄悄在內心擦亮火柴,點起自己的小小火把。
在白光如晝的中午你看不見我的光芒,然后在夜幕低垂的晚上,希望你看得到一小簇希望。
你的內心也有這樣的光亮,希望你早日撕掉那些黑布,找到自己的亮光。
周一愉快
我是小川叔
地球和我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