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是年逾古稀的人了,偏偏八十好幾的大哥,因為前幾年大嫂患病去世后,好像無人可依,每天早上六點不夠,準時給電話我去喝茶 。風雨不改,我本來有高血壓,晚上又睡不好,想多歇會,結果被電話吵醒了,我不想去,但又不想回絕我大哥。因為大嫂走了,他又沒有孩子,連喝茶這么簡單的要求都不答應他,我于心不忍。
夏天早起還可以,但冬天,象前幾天,氣溫低至五六度,我一個老人這么早起,真的受罪,但想想我哥也怪可憐的,只好強打精神起來,梳洗好,就在家樓下的酒樓會合我大哥一起喝早茶。
我真不懂,我們兄弟四人,我大哥是讀書最多,最早在外面獨自謀生的,但為什么老了,反而還要依賴人?非要我每天陪他喝早茶,還要一個星期五天?讓我很多時候本來約了朋友有節目,都因為陪他而推了。
大哥的牙齒不好,戴了假牙也吃不了硬的東西。也許是他自己挑食吧,和他喝茶,他只吃粥和腸粉,其他的吃不了,他要自帶小剪刀,把那些食物剪碎吃。每天都重復這些食物,我也吃厭了,有時候自己加一籠包子調味。
我們喝早茶就像搭桌的一樣,他有他吃東西,我有我吃東西沒有多余的交流,喝完茶他自己坐公交回家,我去找我的朋友,只有吃晚飯和星期六,星期天,另外兩個弟弟輪著陪她,我負責早茶時間。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他活了大半輩子,真的不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嗎?每個兄弟都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要處理,雖然他覺得只占用我們一兩個小時,卻不知道我們陪他的時間可以赴朋友之約。
或許他每天找我們幾兄弟,是怕有一天他有什么不妥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可以及時發現他,不至于在家里有什么事沒人知道。這個理由,好像比較充分。
人老了,特別害怕,有一天自己有事沒有親人在身邊,想到這里,我算是理解大哥的小心思了,也希望盡自己的能力陪他到最后,讓大家都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