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在我五歲的時候,貓在我印象里就是電視上英姿颯爽的黑貓警長,我的左鄰右舍有養狗養雞養山羊的,惟獨沒有貓敏捷的身影。
? ? ? 我第一次見到貓是在呂老師家摘杏子,那株杏樹枝繁葉茂掛滿沉甸甸黃橙色熟透了的杏子,呂老師用木棒子拍幾下樹干,杏子們仿佛收到了指令接連不斷的掉落,我們幾個同學慌忙撿著,口袋里裝的鼓鼓囊囊的,兩個手也沒閑著抓的滿滿的。
? ? 我把杏子放到水盆里洗干凈,蒼蠅嗡嗡的圍著那些踩爛了的杏子飛來去飛去,我抬起臉,陽光明晃晃的刺眼。
? ? 扭頭突然看到一只貓在玩弄蟋蟀,蟋蟀想逃走它猛地一下扒過來,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目標物,樂不思蜀揮動著毛絨絨的爪子。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怕驚擾了它愉悅的時光。
? ? ? 它看起來那么的野性有趣,我回到家后大驚小怪的跟父母形容自己目睹了一場貓的游戲。
? ? ? 直到庫房里有老鼠,爸爸不知從何處抱來一只黃白相間的小貓,它的眼睛在暗處烏黑圓溜溜骨碌碌的轉,像微風吹皺的湖面碧波蕩漾,它喜歡跟在爸媽拖鞋的腳后跟,極少與我親昵。
? ? ? 再長大一點的時候,它只在爸爸面前撒嬌來回蹭他的褲腿。它很聰明,在這個家里只有爸爸才是它的鏟屎官,每天按時按點在開飯時間它會準時出現在爸爸身邊,只有爸爸會給它投喂食物,摸著它的腦袋叫它:“咪咪~”有時候媽媽看不過眼會在我面前啰嗦幾句說:“你爸把這個貓寵上天了,吃餅子還得給它泡軟了吃。”
? ? ? 爸爸和貓還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默契,冬日里,爸爸怕它在外面排泄會凍著給它自制貓砂,但它從小在外面跑慣了不能一直圈養在家里,它想出門的時候便會站在門口不停的叫喊,神色焦灼。打開門它一溜煙的跑出去跳上墻頭就沒了蹤影,到了夜半時分,它在外面野夠了就跳到爸爸的窗戶外面,使勁的撓玻璃外面的薄膜發出聲響,爸爸聽到動靜就起身披上大衣給它開門。
? ? ? 它身上帶著寒氣哆哆嗦嗦的往屋里沖,跳到溫暖舒適的沙發上蜷縮成一團,有時候我醒來還會看到它躺在我腳邊貼著火墻酣睡。
? ? ? ? 爸爸還做為它做過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我能理解他。秋收的時候,苞谷地砍的光禿禿,很容易暴露老鼠的洞穴。在田間勞作時就能聽到小老鼠吱吱的叫,爸爸看到一窩小老鼠都裝到塑料瓶里帶回家當做給貓的禮物,我看到那些小老鼠似乎毛都沒有長出來,小小的躺在堅實的土地上迷茫的叫喊。貓是什么心情我不知道,興奮亦或是其他的,總之爸爸又被媽媽數落了一通。
? ? 后來過了兩年那只貓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日子里消失了,我跟爸爸猜測它會不會偷吃了別人家的食物被一棒槌打死,或者是誤吃了老鼠藥沒有力氣撐著回家。不管是哪一種結局都是不好的,它這么機靈愿它只是暫時不想回家去遠行,走到某個荒廢的院子里有幾個同伴,天氣晴好時躺在地上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