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個漂亮的姑娘,曾和我說她的夢想。那時的我們還很年幼,當時覺得是多么美好的夢想,我們要努力去實現它們。但是后來呢......
在這個落后貧窮的村子里,只要學習不好,就會被別人說三道四的掛上不好的名聲,不正經。
我的一個朋友叫冷茜,人長得漂亮,她媽媽也長得漂亮,家里開了一間小賣鋪,人們都說每天靠出賣色相做生意,店里也確實經常有一些閑的沒事做的男人湊在店里聊天,有很多人每天就在她們家小賣店湊集了四個人開始打麻將。村里的人都覺得她媽長的狐貍精一樣的勾引人,老是在背地里議論和村里的哪個男人有一腿。
她媽也自傲清高,也不去地里勞動,身材養的也好,皮膚白,她還有個姐姐,長的也漂亮,在市里當幼師,可是她媽的驕傲了。她爸是做生意的,每天開著三輪車各個村子里面跑的賣方便面。
村里的小伙伴們,男孩子都很喜歡她,學校里哪個女生喜歡上了哪個男生之后知道那個男生竟然喜歡的是冷茜,也會嫉妒找冷茜的麻煩,那些男生都會替冷茜擺平了。所以村里的女孩子都不怎么喜歡她。她唯獨和我的關系最好,一是因為我媽經常跟她媽在一起打麻將,二來我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不喜歡跟男孩紙打交道,其實我媽也不喜歡她媽,但是只是打麻將嗎,湊夠了一桌人就足夠了。
冷茜比較喜歡文藝類的東西,她唱歌好聽,跳舞也不錯,她姐姐在市里面上班,偶爾會弄到一些磁帶,VCD的碟片,她就會拿來聽,看著碟片自己在家里學MV里面的舞蹈動作,所以她比我們會唱好多流行的歌曲,還有我們聽不懂的因為歌曲她也會唱幾首,會好多我們不會的舞蹈動作。
因為學習不是很好,村里的學校也就那么大,老是會有男孩子纏著要跟她交朋友,她也只是認識那些男孩而已,也沒有想要跟他們交什么男女朋友,但在村里的人的口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就會傳成:就那冷茜,在學校都不學習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孩子在一起搞對象,跟她媽一個德行,小小年紀不學好。有的家長還會跟自己的孩子說別和她在一起玩兒,小心跟著學壞了。這種女孩子,以后也沒什么好出息。
冷茜自己也知道她在人們的眼里是不被看好的,她媽估計也知道別人是怎么看自己和自己的女兒的,管冷茜就管的比較嚴,經常不讓她出去玩,有人到家里找她玩,她媽都會說不在家,出去了。
她媽是個傲嬌的女人,也許也曾因為長得好看,從小就被人們嫉妒說的不好聽,這些年她已經都經歷過來了,可以從容淡定的接受和面對這些冷言冷語了,所以別人怎么說她她都跟沒事人一樣。
冷茜確實是有藝術細胞的,可是我們這種活在農村里的孩子,從小就沒見過什么特長班,村里的人也沒有培養孩子興趣愛好的觀念,在貧窮,落后,保守,守舊的思想觀念里,學唱歌跳舞都是不正經的東西。
我記得那年我們中考完,好多沒考上的孩子就會選一些中專去讀,那時候在他們眼里,女孩子學個會計,以后出來在事業單位做個財務,偶爾還可以貪污點,這樣的工作又體面又掙的多?;蛘邔W個計算機,那時計算機在農民的眼里是個高科技,高大上的東西,也有很多是希望女孩子讀幼師,出來做個幼師也不錯,學幼師的出來都能歌善舞,可就偏偏會有那些歪理邪說的人會說幼師學校里那么多女孩,出來不好分配,很多都被分配到歌廳舞廳之類的地方。就是學幼師的女孩到社會上也慢慢的都學的不正經了。
農村的孩子不敢有一點異想天開的想法,只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規規矩矩的事。
冷茜那年去了她媽讓她姐姐在市里面給找了一個學校,冷茜在學校里面經常會參加一些社團活動,我知道她是有夢想的,不會放棄對藝術的追求,社團里她人長得漂亮,歌唱得好,舞也跳得不錯,這樣一來就成了學校里面的名人,紛紛有好多男孩子來追求她,又有了后來的男孩子為了她打架鬧事,她姐去學校處理過很多次,后來她還是被退學了,她姐跟她媽說冷茜她管不了了,學壞了,讓他回去吧別讀了。
冷茜跟我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是憂傷難過的,她跟她姐姐鬧過吵過,說是她不想回到那個閉塞的農村,她姐就說你不回去我也不會給你交一分學費,不會給你生活費你自己看吧。無奈之下她只能認輸了。她本以為進了城市就會離自己的夢想近了一步,沒想到到頭來落了這樣的下場。
她跟我說在讀書的時候,她也有一次去理發店做頭發,有一個男人看上了她說是愿意培訓她唱歌跳舞,那個時候她有那么幾秒是心動了,但還是猶豫了,她和那個男人來往了一段時間,她說那個男人對她也不錯,她問我,你說那要是她跟那個男人走了會是什么下場呢?我幫不上她什么忙,但是我還是擔心她會被那個男人給騙了,我說,還是算了吧,萬一把你騙了呢,你畢竟是女孩子,要是被騙了你這一生就毀了。她低下了頭長舒了一口氣,說也是。
記得0405年那會兒,超級女聲很火的那段時間,許多草根女孩走上了大銀幕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那時我們開玩笑,冷茜問我,你說,我要是去參加活動,我能過了海選嗎?我說,我覺得沒問題,你比她們可長的好看多了。唱的也未必比她們差。她笑著說,真的嗎?我在你心里這么優秀呢?
我說嗯。我們嘻嘻哈哈的說著只是說說而已的話。
后來的很多年,我去外面的城市的讀書了,畢業之后就在外面城市里打工養活自己了,很多年沒有在回去那個村子了。偶爾會向我媽問起冷茜,我媽說聽村里人說是她后來沒怎么瘋了,安分多了,在家里給她媽看小賣店,她爸想讓她到城里學個護士,以后再村里開個門診藥店之類的。
命運就是這么的捉弄人,有些人的夢想就注定只是年少無知的幻想。這些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我也沒想到最后她竟然是這樣妥協了,或許她也有她不為人知的難處吧。
村子里面藏著一個城市少女想逃的借口
城市里面住著一個農村少女的夢
這里老夫妻的愛情
細水長流沒盡頭
這里小孩的夢想是希望
世界美好已足夠
——花樣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