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風雨》——第四十章 祭祖踏青

后來王氏和趙氏被關了幾日柴房,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須語沒有放松對二人的監視。兩人也因此安分了一段時間。
轉眼到了臨近清明時,這日是寒食節。
一大早,須語剛起床,杜若就派丫鬟過來喊須語過去。須語帶著喜兒趕了過去,趙氏和王氏竟然也都到了主院,今日算是上次事件后近兩個月來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坐在一起吃飯。須語不由得心里納罕:今個兒什么日子啊。
等一家人在飯桌前坐好后,須語等來了心中的答案。
須勇安頓杜若在他身邊坐好后,他也坐在了主位上,須語也和趙氏王氏一起坐好。須勇清了清嗓子說:“今日是寒食節,雖說已經沒有了祖先們以前的習俗:不動煙火,吃冷食,但還是要祭祖的。明日就是清明節了,今日也算是小清明,一家人一起吃完飯,我們得去祭祖。”杜若和王氏趙氏都低聲應了聲。須語有幾分好奇:“爹爹,我也要去祭祖嗎?”“往年你都沒去過,今年自然是要去,今年爹爹帶我們全家都去。感謝列祖列宗保佑,你娘才會懷雙生子啊!哈哈……”顯然須勇心情頗好。
一家人在各自不同的心情下一起吃完了早飯。須語安排喜兒去巡店,自己今日就做一日甩手掌柜。喜兒如今已然有了大家風范,跟著須語學到不少,雖然還有很多現代企業管理似懂非懂,但也有模有樣了。連喜兒的表哥沐風如今已經是一家店鋪的掌柜了,對喜兒都稱贊不已!
很快一家人帶著祭祖的物品,坐著馬車奔向目的地——須府的祖墳。須語自從靈魂穿越過來,還真沒有來過這長安城郊須府的祖墳處。出了城,須語興致勃勃地挑起了簾子,胳膊肘支撐著下巴,興致勃勃地朝外面望著:
入眼處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遠處青山連綿,在蔚藍的天空下,似乎是一幅有層次感的水墨畫,山中的顏色也十分多彩:潔白一片的梨花,粉紅如同害羞的姑娘的臉頰的桃花,還有那山麓的一大片一大片金黃的油菜花。似乎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孩子們追逐的歡鬧聲。近處綠油油的半人高的麥田一望無際,這兒一畦麥田,那兒一洼油菜,農人種下了一幅美麗絕倫的織錦。不時會出現的小池塘或者小溪水邊上垂柳依依,不由得須語想到了“霸柳風雪”,是需要找個時間去賞賞這一傳說中的美景了。
足足有快兩個時辰,一家人三輛馬車才到了目的地。這是一處平民老百姓的祖先埋葬地。下了馬車,須語就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多數都是須府周邊的鄉鄰。大家熱絡而客氣地打過招呼后,就各自在自家祖墳前開始祭祖。
須語看著須勇先上貢帶來的祭品,然后為祖先燒紙,然后一家人一起插紙揬擼,最終又須勇一人填土。一切儀式完了之后,須勇就帶著家人在距離祖墳不遠的一處簡陋又別具風格的茶館去歇腳吃飯。
本來是打算一起好好踏青玩玩的,可是杜若此時已經三個月了,因為是懷的是雙胞胎,肚子也顯懷不少,加上一路坐車顛簸,甚是疲倦,須勇便帶著杜若要回去,王氏和趙氏自然也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便跟著一起坐上了回去的馬車。留須語一人帶著兩個小丫頭,還有馬車及車夫。
須語正在詢問茶館的小二附近哪里有值得游玩的地方時,就聽到了一聲有幾分陌生的呼喚聲:“須小姐,幸會!幸會!”須語抬頭看到了緩緩向自己走來的萬俟東,不由得有幾分詫異。
“萬俟公子好,幸會!”須語的語氣有幾分冷硬,她還記得寶釧當日拋繡球時萬俟東出來搶繡球的情景,為此一直耿耿于懷呢!
“須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萬俟東不在乎須語的冷硬,微笑著問。
“正好我也有話問你。”須語說完起身和萬俟東一起朝不遠處一條小溪邊走去。
“讓我來猜猜須小姐要問我什么吧!”萬俟東邊走邊笑著說。
“好啊!你來猜猜。”
“須小姐一定是要問我為什么當日要搶薛兄的繡球吧?”萬俟東的語氣里有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落寞。
“是啊!作為寶釧的好朋友,我也很坦然地告訴你,那件事,我非常介意!”
“如果,我說如果,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須小姐,相信嗎?”
“哦?或許吧!我相信。不過,我覺得任何事都會有方法解決的,不用拿自己的一生做賭注,這樣,太不劃算,最終,你一定會后悔的!”
“須小姐看事情很透徹,在下佩服不已。這些日子我也在反思,那件事也許我真的做錯了,唯有慶幸的是我沒有破壞了薛兄的好事。他們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我也著實為此欣慰不已。”萬俟東真誠地說。
“萬俟公子能這樣想,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須語豪爽地說。
“真的?很是榮幸!須姑娘還叫我萬俟公子?”萬俟東微笑著偏頭問道,一雙眼睛泛著亮光。
“那以后就喊你——東哥,怎么樣?你也直喊我的名字就是了。”須語笑著說。
兩人一笑泯恩仇,在柳樹下,小溪邊,慢慢走著,說著一些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
“對了,語兒,看著我們大唐日漸衰落,那些大臣們也都只是顧及自己的小生活,每日混混日子,語兒,你可知道,五年前,吐蕃王朝上層統治集團發生大規模內亂。那個令我們大唐和河西軍民聞之色變的西域梟雄——吐蕃贊普朗達磨被佛教徒在皇宮里刺殺了。后來吐蕃內亂。在他們的內亂中,一些吐蕃貴族在與其他貴族混戰中,自封為宰相的尚恐熱劫掠河西地區州郡,大肆燒殺搶掠。他本人甚至兇殘到將嬰兒煮熟食用。聽說尚恐熱在密謀入侵我們大唐了,我叔父在沙州首領張議潮手下做過參軍,他前幾日寫信給我說張議潮首領被尚恐熱俘虜,他們正在密謀和張議潮將軍打算在河西十州三關起義,號召大家收復我們大唐的河西地區。我正打算辭了官投奔我叔父去。”
“東哥,這個尚恐熱太可惡了!小妹雖是一介女子,倒也稍懂一點藥理,手頭也有些產業,如果也去投奔張將軍,不知道可行?”須語其實心中早有自己的計劃,唐末戰亂頻繁,她知道憑著自己的一己之力,也許真的改變不了什么,但是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心中著實不忍心。
“語兒?!語兒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今日我回去就給叔父寫信,相信張將軍也會被語兒的愛國之心打動的。”萬俟東的激動之情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東哥,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女兒也能頂起半邊天!”
萬俟東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被眼前一個低自己一頭的女子震撼到,他不由得在心中嘆道:語兒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如果不是女兒身,那一定能成為蓋世大英雄吧!
直到夕陽的余輝灑滿了小溪的兩岸,兩人才回到茶館,簡單吃過鄉間獨有的野菜宴后,兩人各自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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