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路兩邊種了兩排槐樹,每到這個季節,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種甜蜜的幸福感縈繞心頭。空氣中,彌漫著甜絲絲的味道,泛著清香,尋著這種味道,四處尋找,不經意間,一抬頭,就會驚奇的發現,兩邊泛著新綠的槐樹上,一串串雪白的槐花,露出它豐滿的身影,有的剛剛結出幼小的花骨朵,而有的則已經破不及待的張開它的小嘴,似乎在呼吸著春天的氣息。又像在呼喊著,同伴們,快快醒來……一呼一吸間,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彌漫開來,讓人聞了神清氣爽。
“媽媽媽媽,槐花開了,好香啊!”孩子驚喜的聲音傳來,這時,一陣清風襲來,這股香氣更加濃郁了,自鼻翼傳遞到五臟六腑,延伸到末梢神經,,仿佛全身心被洗滌了一番。
孩子禁不住誘惑,摘了兩串,小手舉著,來到我進前,“媽媽,你看,多漂亮,像是一串串潔白的風鈴,好香呀!”我看著槐花,飽滿的花苞,鼓鼓的,似要漲破一般,柔嫩的花瓣舒展著向外翹起,露出底部鵝黃的花蕊,如一位輕盈的舞者,展現著她柔軟豐腴的身姿。
我不禁想起小時候,在槐花飄香的季節,那時好像根本顧不得去欣賞槐花多么漂亮,多么清香,覺得那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像是空氣一樣,無時無刻存在于我們身邊。一放學,就呼朋引伴,一大幫,扔下書包,對樹上那些張牙舞爪的尖刺視而不見,抱著粗大的樹干,三兩下就爬了上去,輕易地繞過那些尖刺,有時即便不小心被扎到,也毫不在乎的伸手拔掉,繼續往上爬,爬到高處,站在粗大的樹杈上,像是一位領袖,俯瞰著自己的領土。直到樹下的小伙伴喊著“快摘呀!”才回過神來,伸手向著那一團團白云而去。真的毫不夸張,槐花密密麻麻,一串串,一簇簇,擁擁簇簇,看不見一絲綠色,只是一樹一樹的雪白,好似伸手可以摸得到的云朵。
我們伸著胳膊,上去一擼,一大捧“白云”到手,往嘴里一塞,那甜津津的清香溢滿口腔,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香的。然后才又摘下一串一串的槐花,扔給樹下舉著雙手的小伙伴,或者干脆不顧樹枝上張牙舞爪的尖刺,直接折下一只扔下去,大家嘴里嚼著香甜的槐花,腮幫子鼓鼓的,有的嘴角上還掛著一朵,你瞅著我,我看著你,都笑了。等到大家吃夠了,每人手里都拿著幾枝,籃子里也都裝滿了,帶回家,等著媽媽巧手做出香噴噴的槐花飯,槐花餅,那可是我們那時不可多得的美食呢!
心思還沉浸在兒時的美好中,手指不自覺的捻起一朵槐花放入嘴中,想尋找到記憶中的味道,“媽媽,這不能吃,有毒,快吐出來!”孩子稚嫩的話語將我自回憶中喚醒,仰著小臉急切地看著我,“快吐出來!”我笑著對她說:“看你急的,放心吧,這可是媽媽童年最好吃的零食呢?你想嘗嘗嗎?”“這能吃嗎?”孩子小心翼翼的問,一臉糾結的表情,看她這樣,我不想勉強她,畢竟現在的孩子已經被有毒食品嚇壞了,輕易不敢吃外面的東西。
想想也是,現在環境污染這么嚴重,即使是槐花,也已經失去了兒時的味道。孩子們的零食都是經過許多工序加工而成,更加精細,味道更好,卻也失去了食物原有的味道,我們還能找到記憶中的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