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哨

  最喜那一聲鴿哨!

  尤其是晴朗的秋日,萬里無云。還未透著蕭瑟的秋風微微地將枝頭的葉片吹落,只剩下一兩片還在空中搖擺,倔強地表達自己就此不愿離去的意愿。襯著這一汪藍天,紅色的瓦,紅色的墻,忽然就聽見一陣鴿哨響亮地打著旋兒撲進你的鼓膜,伴隨著的是,一條美麗的姿勢弧線形掠過你的視線,又飛快地消失。才一會兒,它們似乎又理解你的心意似的,再次以優美的身姿出現在一汪碧天里,久久吸引你的目光。

  而這樣的景象我已許久不見。

  鄰居養了一群鴿子。屋頂就是他們的家。在這方寸天地里,他們似乎更多了煩躁。“咕咕咕,咕咕咕”,每日里,在你耳邊聒噪。是他們渴望自由的心靈在反抗嗎?是他們在和伙伴訴說失去自由的痛苦嗎?是它們在回憶從前自由馳騁的瀟灑嗎?“咕咕咕,咕咕咕”,每到喂食時間,他們早就失去了該有的紳士風度,爭先恐后地擠到柵欄前,伸長了并不修長的脖子,努力討好主人似的歡叫。這一群可憐的家伙!

  終于有一天,它們得到了自由。甚至都沒有歡唱一下,它們就一個勁兒地沖出牢籠,一個一個撲扇著翅膀,你推我搡,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奔向那個本應屬于它們的天堂。“咕咕咕,咕咕咕”那是自由的歡歌,那是快樂的源泉!它們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它們前進的羽翼!

  哦,那是諾亞方舟中的鴿子嗎?是它銜來橄欖枝帶來洪水退卻的消息嗎?是它給人類帶來福音嗎?

  哦,是畢加索見過的那只鴿子嗎?帶來世界和平的訊息?讓創作的激情溢滿畫家的胸膛?

  哦,是與人傳遞消息的信鴿嗎?漁陽簫鼓里,是否振動了敏感的神經?兩岸相思里,是否帶給親人一點慰藉?

  廣場上,兒子開心地托著麥粒,吸引那群白鴿來吃。他們撲棱著翅膀,你推我搡,你擠我跳,爭先恐后地啄著,吞著。”咕咕咕”,多么歡快!抑或突然離開兒子的小手,飛向天空,不一會兒,又飛向兒子的小手,似乎是向他撒嬌呢!”哈哈哈!”伴著廣場孩子們的笑聲,生活敞開了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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