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花

在陰霾里躲了許久,這幾天開始慢慢隨著陽光和藍天一起振作起來。低落的情緒容易把人扯到塵埃里啊,所以思索了一陣,寫了一句話貼在了白墻上,希望一抬頭就能把自己從塵埃里拔出來。

“生活需要去創造呀!”

除了稍顯凌亂的桌子和衣柜,摩羯座天生的完美主義使我對美產生了孜孜不倦的追求。所以我在未來生活的藍圖里,放了一桌精致大氣的餐食,湯匙刀叉擦得锃光瓦亮,咖啡醇厚的香氣化成白霧繚繞升起,還有幾支清新的鮮花或氣質的干花隨意綻放在花瓶中。

看著墻面上自己寫的激勵話語,想著今天下午該要看看書,為期末作個準備了,卻遲遲等不到自己充滿勇氣的一個伸手:書就在桌子上方的書架上。桌前的我就像一只泄氣的人形氣球,手的動作基本被重力掌控。

桌上有個酸奶玻璃瓶,不知道什么時候喝完酸奶洗干凈珍放著的。前些日子舍友收了一束花,就很不要臉地像貓嗅到魚腥味一樣湊了上去,討要了一支玫瑰和一根葉枝,翻出玻璃瓶裝些水放上。花始終是花啊,美好都是有期限的,嬌艷了幾天,就漸漸枯萎成干花了,原本艷紅的花瓣變得輕薄暗沉。倒是那根枝葉還鮮嫩翠綠,一生氣蓬勃,一頹然美麗,也搭襯得很。

只是不知道,那只小青蟲是哪里來的。后腿們穩穩站在葉尖上,上半身挺立起來試圖向更高的地方攀爬,找不到可以借勢的枝葉,就又掉轉頭往下方蠕動。

這是生命。于是我在短暫的驚呼與歌頌過后,用棉簽把它從我的綠葉上扒拉了下來。生命偉大,也渺小自私得不行,總不能讓它生長繁殖在我的書桌上。

所以,這么小的一只青蟲,到底是哪里來的呢?是花枝上的蟲卵在潮濕環境下孵化了?

花雖然已經干枯,為了留住葉枝的翠綠活力,瓶子里依然保留著約2厘米深的水。抽出花枝,發現一直在瓶子里的下半部分被潮濕包裹著,散發出腐木的味道。表皮怕算是腐了,用干燥的紙巾一擦即掉。所幸這股潮濕傳不到花朵上去,干枯的花朵依舊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找來一只小的白色透明塑料袋,剪去一部分,把花枝的下半部分牢牢包裹住,以隔離開瓶子里的水氣。對葉枝來說供以生命力的東西,對干花就是摧毀一切的致命工具。

上學期在別人店門口看到過一盆月季,來來往往看著它從盛放到枯萎,心里備受觸動。花從不因為會枯萎而拒絕開放啊。我們生而為人,也不能因為一段感情可能結束就拒絕一切開始的。我就這樣一遍遍提醒著自己,勇敢地向愛情靠攏了去。

只可惜,對于我而言的愛情,對于他,可能從來都沒有成為愛情過。

于是我又告訴自己:

習慣可以改,癮可以戒,記憶可以模糊,愛情可以完全枯萎再擇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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