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雨雪,風起、苔冷,走過的,佇立的,很多人和事,歷經滄桑世事,都已淡遠淡去。
不留不念,前行或守候,都是一種姿態。人與人之間,有時緣份,就是盞茶杯冷的瞬間。
就如你我,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早已忘記彼此容顏。
能忘記的,都不是情。能離開的,都不是深愛。
所以,有些懸念不必固守。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一葉浮萍。
老樹依舊,納天地之精華,吐日月之祥瑞。厚重,亙古,久遠。
青春是很久以前的事,當是一葉荼蘼,或是云斷歸途勿忘草,所有曇花一現都是薰衣草式的弦殤離訴。那一燈星魂,曾在晚照笛曲中,寫下,真理,和信仰。
白月光的夜,溫曖是一首輕輕的別離。
互道珍重,有些友誼,不眩目,不華麗,卻素馨淡濃,像極一堂書屋,一室盈春。
不諾不拘,不浮不艷。默然靜詞涼雪,起于尋常,止于禮數,長長延裊若牧靄炊煙,似花間臥蠶,素色之美,山水之境。
有些事不可說,不可道。執手契闊,恭良婉語,美的永遠是不言不怒。似塵空履埃,若雨幕扁舟,低微、空寂,卻繁盛成林。
早先讀字,是一字一字摸了去的,觸的回數多了,便若封印,烙在最深最幼的山谷底端,偶爾,就有回響。
“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每次讀到這二句,總是有悲凄漫過心頭。斷續、斷續,至傷至冷的紅塵愁箭,颶著階前秋風,穿透簾櫳,折殺幃幔。
素有千古詞人美譽的南唐國主李煜,詞極美,善婉約。他的詞,他的字,還有他的畫,都是流著的水,泛著的月,消融的雪。微微地嘆,夜夜的愁,最后,傷至終老。
所以,活是一種狀態,不可愁不可傷。傷的多了,難免悲境。悲境至最后,就是悲局。
李煜,活在才子佳人微雨雙燕斜陽歸的夢中,這本沒有錯,錯的是生不逢時,誤了江山誤美人。所有紅顏佳話,都成了南國水上一紙奢夢!
樹在,景在,夕照在。
古屋依舊。小鎮湖畔水依舊。只是,人已去。
世上萬事萬物,一境成空。
寂寞是一首夜夜歌,唱著唱著就燈芯曳滅。西檐下,涼爽遙煙,靈鳥疾舞,都是局。局里局外,有些即逝,來不及書硯,等不到天荒,唯余晚間暮歌。
所以青春老的快,似清風徐來,若素時匆匆。錦瑟是你,流年如我,我們彼此,錯過一時,便弦斷一世。
時光在我掌間,印著溫婉的記。
十里長街,我不再等你。有些轉身,雖不得已,卻能浮生閑歡,半屑寂空中,畫一幅紅藕香殘,斟一盞玉爐天初,不唯美,卻徹底。
淚濕闌干,寄夢杜鵑。子歸啼血古來已久,你不來,我不去,蒼桑的是心,而故事,永遠延綿不絕。
若此,一刻。水不言,杯不語。一捻天涯,你我已成為,別人匆匆掠過的風景。
山色斂默。古樹見證風華。煙云莽塵,有些人可能永遠也做不了你朋友,而有些人,卻注定輪回在你水湄髻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