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6日,烏魯木齊的室外最低溫度-26℃,滿天飛舞的雪花,將這座城市裝點得銀裝素裹,猶如一座冰雪城堡。
出租車里的麗珠,深情地注視著車窗外的冰雪奇景,對這座城市道一聲珍重。
麗珠將乘坐當晚20:20烏魯木齊—長沙的火車,回家。
一個土生土長的湖南人,在烏魯木齊學習工作了7年,因為再也無法忍受北方的“冷”,要逃走啦!
離開前一個星期,熱情的新疆朋友們分別為麗珠餞行。談離別,自是傷感,何時逢?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刺骨寒冬夜!凄凄不思量,自難忘!
難舍的話、祝福的話,裝了滿滿一行李。
說好獨自來,就一人回,拒絕了所有的送別,麗珠拖著行李,心懷對友情的不舍,也帶著對這方土地的眷念,甚是離傷!
到達候車室18:00,面對人潮鼎沸,麗珠置若罔聞,獨自安然。
“麗珠,你現在在哪里?”電話那頭傳來濤急切的聲音。
“在候車室呢”!
“在第三候車室嗎?我馬上過來。”
“啊!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誰都不用送我的嗎?”
濤,與麗珠共事三年的同事,身高180cm,長了一張明星臉,像極了佟大為,他寫得一手好字,篆刻堪稱專業。
因為共青團組織的一次書法比賽,他倆熟識起來,三年的共事,麗珠受他諸多照顧。
意外的事情總是悄然而至,麗珠在那次肺炎住院期間,濤天天送來不重樣的湯,應了那句“吃人家的食物心軟”,麗珠驀然發現對濤已暗生情愫。
但心里有個聲音在吶喊“你是要回家鄉的,絕對不可以在異地談情說愛”,于是麗珠開始漸漸疏遠他,躲著他,既怕被識破,又怕自己淪陷。
之后卻在食堂里、下班路上、宿舍樓下、圖書室經常與他偶遇,每次他都很驚喜,沒話找話,但每次不等他說完話,麗珠就急匆匆逃離。
“麗珠……”濤氣喘吁吁的聲音打斷了麗珠的思緒。
站在面前的濤,身穿一件黑色短大衣,黑色休閑褲,黑色短皮靴,俊朗帥氣。
找了個人少的地兒,無關緊要的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會兒。
“麗珠,我,我……三年了,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從見你那天起就開始喜歡你,我以為你是知道的,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辦?”濤滿臉通紅,鼻尖上布滿汗珠,因緊張而不斷搓手。
不用這么直接吧!
面對濤因緊張而改變的聲音,聽著期待而又逃避的告白,麗珠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滾燙的臉頰估計和濤相似,低下頭不敢看面前的濤,羞死了!
偷瞄了一眼四周,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我票都買了,我……”麗珠低聲的喃喃自語。
“票,給我看一下是幾點的?”濤一把從麗珠手里拽過去,“呲啦”他竟然把火車票撕了!
“你,你干什么?”麗珠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懵圈,隨后試圖去搶快成碎片的火車票。
“票沒了,跟我走。”濤右手突然抓住了麗珠的手腕,他的大手像鉗子一般,任由麗珠怎么用力都無法掙脫,怕被別人笑話只能作罷!
北方男人的霸道、直接、大男人主義……在那時那刻凸現無疑!
2008年12月26日,是麗珠收獲愛情的一天,也是改變她人生軌跡的一天,當然是人生路上最難忘的一天。
在過去的9年間,麗珠天天跟濤,跟孩子嘮叨:“我是要回長沙的,我才不要在這里呆,冬天冷死人了”。
如若不是為了一個人,誰肯枯守一座城?
2017年9月14日晨,麗珠還在烏魯木齊念叨著、生活著、幸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