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啊花,是頭家豬。

前不久我和家人還在柵欄里,聽著可愛的外公描述過自然的美麗和各種各樣的動物,一切美好又知足,直到我壯碩的哥哥像媽媽們一樣被拉扯走,外公生病被帶走了,灰暗已然襲來!

我計謀著要逃離,在親戚們諸多不認可、嘲笑中,大口大口吃著雜食,他們說我叛逆,恥笑我的不成功和天馬行空,是圈里小豬的反面教材。我看著他們互相咒罵,自以為是...

我摸清了人類的作息,今晚我要醒著翻出這個柵欄。

夜幕拉下來了,我看著前面這四條橫桿,我只要把前蹄搭上去,后蹄使勁發力就可以翻出去。

我已經練了無數次,抓回來后沒少挨打,原因是人類知道我不會往月圓有狼嚎的森林去,但是我已經受夠了這個黑暗消極的小圈子,還有隨時被屁滾尿流地抓走的危險。 我,就算只活一天也好,也不會想在這里呆著。

呱~呱~田雞已經在叫了,柵欄前的燈弱了一些,忽明忽暗,風吹過樹葉、草地窸窸窣窣聲響。我心臟跳的飛快,我知道我能逃出,但我不知道通往森林后面臨的是什么。

我后蹄發力,腰部繃緊,前蹄搭上第三根橫桿,我撲騰一只蹄子搭上第四根橫桿,已經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腰部已經酸漲,深吸一口氣我后腿使勁一竄,整個身體滾過來了!

落地姿勢很丑,強忍著不發出叫聲,哼嗯哼了幾聲,等我掙扎站起身,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都是冷漠、輕蔑...我不管了,我蓄力開始拼命奔跑,然而我奔跑的方向,讓這些冷漠的眼神變成震驚、不解,他們開始躁動起來。

拼了命地往前跑,我知道我一定跑的很快,風呼啦呼啦作響,把我耷拉的雙耳吹了起來,拍打著頭頸部,草地刮過蹄子,我踐踏它們,殘忍的也不回頭,不管不顧...



趟過小河流,終于踏進了警戒線內,我成功的安全的不安全了,站著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大樹,雜草叢生,已經可以掩蓋掉我整個身高,“咕唔~咕唔~”貓頭鷹的叫聲貼著我頭皮叫那般近,狂奔加上不安的心跳加速,發現四條腿都在抖動,只好原地站立。

我沿著河的分叉往深處慢慢走去,我肯定那些人類再也抓不到我了,我喝了點河水,冷的打了個冷顫,開始覺得饑餓了,累了,動不了了,我在就近一棵樹下躺下來,均勻地呼吸,眼皮沉沉蓋下來...

“哈,真是傻子,居然在河邊睡覺,難怪大家喜歡河邊覓食”

“噓,別吵,跑了怎么辦”

“你看她這幅身體,肉一定很嫩”......

迷迷糊糊撐開眼皮,三只狗在我面前,不對,銳利的獠牙,灰棕皮毛,他們是鬣狗。我撲騰站起身來,背靠著樹,實在動不了,太累、太怕了!他們開始往我靠攏。

“嘿嘿嘿”

“走開!走開!”我尖叫著,誰的爪子劃了我一下,刺痛讓我又叫出聲,他們更興奮了,急促地喘息著。

“吼~你們在做什么!”一陣怒吼,震走了一群飛鳥,我轉過頭,一個龐然大物,發亮的眼睛在黑夜里向我們射來。

“沒、沒有,這是您的領地,我們當然知道,我們只是喝口水,你們說對吧”

“對對,我們就喝口水”見他們的本來嗜血的表情變得嬉皮笑臉,“我們這就走,您別急”

“走!快走!”鬣狗們們低低嗚咽了一聲,急急跑遠了。

閉上眼睛吞了口水,癱坐著,面前有沉重的鼻息,我認命的睜開眼,整個龐大的軀體擋在我面前,清風吹過他雪白毛發,他健壯的胸脯身軀跟著呼吸起伏,讓人感受到他力量強大而充沛,臉部的線條、身上的紋路加上口裂顯得更冷峻、高貴,明亮的金黃色眼珠審視著我,一陣冷寂。

“可以的話,請你先咬我喉嚨”我揚起頭,盡力讓自己穩住不顫抖。

“為什么”低沉的聲音,因為胸腔發力聽起來更沉厚。

“我怕疼,看著身體被咬,我會更疼的,求求你了。”我開始急切的回答起來,我怕他不愿意,可能他喜歡欣賞獵物掙扎死去,能得到滿足。

“為什么不求他們?”不知是我錯覺嗎,感覺這頭雪白的大老虎語氣有點戲謔。

“我、我不知道,他們人多,他們比較壞。”我有點語無倫次,覺得他應該是直接一掌拍暈我,或者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撕咬我,不該是這樣的。

“跑吧,我不吃人類圈養的軟趴趴豬。”他側過頭,抬掌要轉身離去。

我腦海一直轉個不停,森林這么大,他是這個區域的領主,又不喜歡吃我,是不是我可以依賴他?

“我說,我可以給你做任何事情,你能不能罩我?”我突然間提高聲調對他說,顯然他沒有想到我這頭蠢豬,還想自投羅網進虎穴。

“哼,等你給我抓野鼠吃嗎”他徑直走去,身體肌肉的線條跟隨走動而擺動,優美極了。我急忙忙跟上去,保持四米的距離。

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過頭,吼了我一聲,我瞪大我的豬眼,盯著他喉嚨里顫動的腭垂,呆若木豬。

“別再跟著我,我不吃你,可以咬死你!”他惡狠狠地對我吼。

我緩過神來,“我沒有靠山,也會死,你救了我一次,死你口下也算把命還你了,我還是要跟著你。”,我猜我現在肯定眼神無比堅定,一臉視死如歸。

他細細盯著我一會,咧了咧嘴,“隨便,我不會搭救你的。”

我立即欣喜地將距離縮減到兩米,往他屁股湊。 “我叫啊花,是頭母豬,我活了一年多快兩年了,我外公給我講過老虎的故事,皮毛是金黃的,紋路有點像斑馬,但是你怎么這么白呀?你有兄弟姐妹嗎?他們是金黃的嗎?聽說你們可以把大野牛撕咬成兩半,一掌能......”

“閉嘴”

“噢,你一只虎生活嗎?不會很寂寞嗎?你叫什么呀?...”

“吼~”花白沒有想過他有天會被只母豬纏住,對天怒吼了一聲,更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虎生會如此煎熬。


花白躺著,記憶起從小他都是一個人,感受過饑寒交加,弱肉強食的世界他在清楚不過,只有足夠強大才能立足,卻如此孤獨。

漫長的夜晚過去了,阿花在清晨哼哼豬鼻子撲騰著醒來。

昨晚她的碎碎念換來了花白無數個陰狠的眼神秒殺,大概是在生和死的桌面上打了個擦邊球,她一點都不自覺要閉嘴害怕。 ?花白住在一個山勢較高,周圍綠樹成蔭的山洞里,環境干燥,即便是下雨都不會造成困擾; 可憐的阿花,因為蹄子的關系,爬不上這些崎嶇的路,即使爬上了,下來也要滾著下來,只好在山洞垂直下方拱出一塊地,給自己休息。

醒來后發現這些樹周圍全都是野果,又哼哼唧唧地吃吃吃,又想起自己可以給花白準備早餐,不停用豬鼻頂著野果,堆成一座小山,呼嚕嚕叫著,開心地轉來轉去。

“大白!大白!我給你準備吃的東西啦!大...”

“你亂叫什么,就不怕別人把你這頭蠢花豬叼走嗎!” 朝陽剛升上來,陽光穿過花白身上,仙的像一頭神獸,這頭神獸面帶著怒容,嘴角的毛發粘著鮮紅的血液,越發美得不可一世,腳下放著一頭喉嚨被撕咬開的梅花鹿。

阿花愣是看住不放許久,失魂般的說:“好美呀,大白,你好美啊”,合不攏的嘴巴快流出口水了。

“真是傻豬長蠢樣!”花白被她直白的夸贊,臉頰雪白的毛都要粉起來了,可以的話。

“你剛剛嚷嚷什么呢?”轉移一下話題,才不會那么尷尬。

阿花抖擻身體一下,收回了魂,又嬉皮笑臉,“我給你準備吃的了,你看這些野果香甜得不得了!”

“你果然是頭蠢豬,我是老虎!我吃什么水果!”說完用虎掌拍著身前的梅花鹿,展示自己的戰利品般,昂著頭。

“啊!死了的!死了的鹿!”阿花臉刷白,慘兮兮地轉過身不看,一方面嫌棄自己蠢,一方面提醒自己大白果然是兇猛的獵食者。

“嘁,膽小蠢花豬。”說完自己叼著小鹿在一旁撕咬。

阿花回頭瞄一眼立馬又轉身過來,哎呀慘不忍睹!又回頭看一眼,哎呀殘忍!再看一眼,哇,大白果然連吃東西也好看!細細再看,用手幫忙扯開皮肉的動作,頑皮地如此可愛!接下來就是無盡花癡的感慨造物者對大白的善待...

吃完早餐了,大白又回去打盹,阿花也跟著一起打盹。 正午了,大白出來巡山了,阿花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頭,一只雪白的大老虎,后面跟著粉嫩粉嫩的豬,走路急忙忙像要摔倒。

雪白身手矯健,熟悉這些小路,偶爾甩開啊花一段路。 沒想到,沒過一下下,這頭蠢豬灰頭灰腦的又出現了,即使每次出現都很狼狽,但是眼神始終是直勾勾盯著自己,怎么說呢,很堅定。 花白心想,這頭豬還真是奇怪。



巡山的過程就像領導下訪一樣,給點威嚇,繼續樹立山大王的形象,當然小昆蟲們感受不到,所以皮薄餡多的阿花遭罪了,變成粉紅斑小豬。

“大白你有怕的東西嗎?”即便被蚊蟲叮咬,阿花也沒有很煩躁。

“沒有”

“哇,什么都不怕真好呀!” 阿花的花癡音容,花白就是不回頭也能想象出來。

“那你不喜歡什么?”阿花又追著問。花白轉過身,看了看,咧開的嘴向上勾了勾。

“我呀,不喜歡皮毛薄的,肉肉的,走路晃來晃去,兩個大鼻孔子朝人的,睡覺會哼哼唧唧的。”

阿花一頭霧水,“大白,你說的是什么動物啊,兇嗎?”

“我帶你去見她呀。”花白奸計得逞后,嘴角又向上提了提。

“好呀,好呀!”花白帶著興致沖沖的阿花來到河邊,陽光明媚,打在身上舒服極了。

“吶,你往河邊靠靠,低頭看就知道了。”花白甩著大尾巴帶著笑意說,阿花果真照著做。

“只有些青苔,沒有你說的...噢!大白你真混蛋!”阿花氣的哼哼叫,花白笑歡了。

阿花猛的豬頭撞向花白,花白便避開她的“攻擊”,屁股朝她,用尾巴鞭打她的肉體;阿花感覺自己被調戲了,像頭牛一樣直線沖過來,花白便站立起來,大掌搭在她耳朵上,肚皮讓她頂著,癢癢的...

出逃的家豬不再不安,高高在上的君王不再孤獨,活著就能遇見美好。


阿花的生活天翻地覆地改變了,從前只能在柵欄跟伙伴推推搡搡,到現在跟大老虎追逐、口角,當然追逐的方式,阿花只有被撲倒的份;

“阿花,快跟上來!”花白嫌棄地看著身后的小豬。“你這種速度,肯定會落單的,落單的牛羊只有死路一條。”

“啊呀,累死我了,我又不是牛羊,我可是豬!”阿花好不容易跟上來,喘著粗氣。

“也對,豬的話,必死無疑。”花白嗤笑,阿花又累又氣,滿身通紅,尾巴跟個小馬達似的甩起來,花白看了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帶我來個好地方,到了嗎?”阿花還帶著點不滿。

“你再往高處走,你肯定喜歡的。”兩人登上高坡,夕陽下,微風徐徐,帶來野花香,遍地都是野花,滿目琳瑯,蜜蜂嗡嗡飛過,阿花驚嘆得嘴巴都合不攏,尖叫著沖進花田;花白見著這頭粉紅豬像著魔般在花里打滾、撲騰,便也玩性大發,笑著沖進去,加入滾花傻蛋二人組。

“吶吶,我想以后每天都跟大白一起在這里玩。”玩累的兩人并列躺一起。

“軟趴趴豬,只有花季到了才有。”

“那下個花季到了,你就帶我來。”

“好,作為補償,你的尾巴要給我玩。”“不行!” 話還沒說完,花白又在逗弄阿花的尾巴。



轉眼又三個月過去了,每次巡山都尾隨個小跟班,現在動物們都知道,我們這塊地的領主,養了只嫩嫩的豬,愛吃野果。

阿花這只蠢豬去哪里呢?花白在阿花的窩前繞了一圈,算了,我還要赴約呢。 ? ? ?

在此之前,樹林的某個角落。

“啊呀,我以為是什么呀,原來是花白的豬仔呢,吃什么呀,吃這些爛果子啊。” 一條狐貍竄到阿花面前緊皺眉頭,故作驚嘆,一臉嫌棄。

“不會啊,很好吃,你吃吃看吧。” 阿花挪一部分給阿貍吃,阿貍避鬼怪般迅速轉身后退,尾巴一掃,把堆好的果子掃一地。

“別靠近我,你這個死物,四肢粗短,只有被吃的命,花白養你來吃多浪費精力啊,真是傻子。”阿貍一臉不屑

“你干嘛呢!又甩我果子,又罵人,我跟大白是好朋友,才不是他的食物!”

看著阿花一臉氣憤又認真的模樣,阿貍更是覺得好笑,“你這個傻子,老虎跟豬是好朋友,你說給誰聽呢,你以為整個森林的動物都像你那么蠢嗎,我們都是為了生存下來,為了種族利益,花白只是為了吃你!不過很快他就吃不了你了,鬣狗三兄弟他們,哈,我跟你這蠢東西說什么呢!”

“我不聽!我不聽!”阿花氣極了,想喝口水能降降火,便怒氣沖沖往河邊去了。阿貍一邊恥笑著看著她離去,“果真是蠢豬,還朋友。”

什么嘛,大白才不是那樣的虎,呼哧呼哧幾口水后阿花是這樣想的,但是她說鬣狗、還有花白怎么了。阿花還沒繼續想想,就聽見河的分叉口,她第一次遇襲的地方,有動物在竊竊私語。

“大哥,我說花白這次該栽了,我和三弟還有毒蛇,去了山腳下的金錢豹談判,合作偷襲成功的話,我們三和金錢豹就各管半座山,一會他就上來了。” 說話的是鬣狗中排行老二的阿豺。

“大哥,我們這次肯定能行的。” 小弟阿釘,咧開大嘴,一副奸計就要得逞的樣子。

“平日被花白壓榨得死死的,我們終于要出頭了!”大哥阿金惡狠狠地說到,爪子用勁刨了樹皮一下,樹皮便脫落下來;一條兩米多長,顏色鮮艷的毒蛇,發出贊同的“斯~斯~”聲。

不行,我要去告訴花白!這些卑鄙的獸類想害他!啪的一聲,阿花蹄子下的樹枝斷成兩節。等她抬頭時,一頭毛澤發亮的金錢豹已經到了跟前,豹子額頭有塊疤,看起來是舊傷,伸掌就將阿花踩倒在地上。

“哼,花白的小寵物,你去哪呢?”一身戾氣,可是阿花沒被威懾住。

“放開我,你們這些無恥的禽獸,花白不會輸的!”阿花對著他們怒吼。

“想知道他輸不輸,呆著好好看吧,毒蛇看住她!”說完便用爪子在阿花身上劃出四道深深的血痕,阿花疼的尖叫起來,被毒蛇困在一個隱蔽的樹洞下......

救救我,大白,救救我,我頭好暈,動不了了...誰在說話,好熟悉的聲音。



“不是讓你們不許踏入這里,你們來干嘛?!” 是花白,花白來救我了嗎?不行,花白會出事的,快跑呀,花白!

“我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我們想永遠呆在這里,我還請了你的老朋友跟你見面呢。”

“好久不見呀,花白。”金錢豹縱身一躍,陰測測的笑起來。

“好大的膽子,看來臉上這條疤沒給你長記性。”花白知道他們的用意了,看來今天免不了一場惡戰。

“我要報復你!讓你感受到這條疤帶給我的恥辱!等會再送那只蠢豬跟你一起去地獄!吼!” 說完金錢豹便向花白猛撲過去!

什么!阿花難道被他們!跟你們拼了!花白變得瘋狂,不斷地主動攻擊...

“啊豺、啊釘,我們上!”一場以少對多的惡戰,撕咬,甩開,大掌揮起,再狠狠拍下,花白雪白的皮毛被染的鮮紅,一半是自己,一半是敵人......

失血過多的阿花迷迷糊糊地看著這一幕,不要輸啊!大白!

隨著幾聲哀嚎,幾只鬣狗不擋花白的雷霆之勢,紛紛帶著重傷倒下,竟站不起來。 花白卯足勁,趁金錢豹朝著自己脖頸這個空隙撲過來,給他重重一擊,咬住脖子,甩在地面上,大爪子禁錮金錢豹無法掙扎,喘著粗重的氣,不顧鮮血從自己身上多處潺潺流下。

“她究竟在哪?!”花白失控地吼著。

“咳咳,她、你見不到她的!”金錢豹殘喘著,已快暈厥。 對話中,一條鮮艷的蛇往花白靜悄悄地游走、逼近,蛇身開始弓起,張開大口,蛇信子不斷擺動,作勢正要攻擊,

“不要!”嘶的一聲,狠狠一口竟是咬在阿花的身上。

花白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她粉嫩的皮肉被人狠心重創四個口子,已經露骨,毒蛇狠狠咬在她身上不放,鮮血真的染紅了整只豬。花白怒吼一聲將毒蛇撕咬成好幾塊,像撕爛碎布一樣。

“花花!花花!你聽見我說話嗎!花花!”

花白急得眼淚不停地掉下來,舌頭輕舔著阿花那被鮮血染的臟兮兮的臉,花白用身體將她圈起來,用體溫給她保暖,不停蹭她、舔她...

“還、還好。逃跑練的,跑、咳咳...跑起來很快,來不及告訴你,還好...還好沒讓你被咬了。”阿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說著,卻還傻傻笑著。

“大白,我、不能再陪你、陪你看花了,你別、別哭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花花,以前你問我怕什么,我說沒有怕的,因為我沒有試著失去你!你不要離開我,我帶你回窩里,我吃你準備的早餐,我不捉弄你了,我...”

阿花回蹭了一下他,“巡山時也不甩開我了,要等我...我好喜歡大白你呀...好愛...”

阿花露出滿足的表情,沒把話說完,頭便靠在花白身上不動了,感受到懷中的靜止,身體僵硬,倒抽一口氣,失控的對著她喊:

“我等你啊!花花!我等!我也是好愛你的呀...”


6年了,花季到來了。

阿花以前拱的窩還是干干凈凈,窩邊長滿了野花,雪白的大掌避開這些花,小心翼翼地踩下,朝著河邊方向走去,趟過河水,是一片小草地,遠遠望去有幾戶人家,走近些,一戶人家門口有一個老舊寬敞的柵欄,里面粉粉嫩的...

“爸爸,那只雪白雪白的大貓又來了呢。”花花蹭著爸爸小聲的說道。

“嗯,是啊,不用怕,他不會靠近我們的,花花乖。”爸爸看了遠處一眼。

花花咕噥一句,算是答應,開始回憶從她懂事起,一個月一次,她總能在河邊看見這只大貓,初次見到他,一臉威嚴冷清,周身霸氣,雪白的皮毛在陽光下瑩瑩發光,身上有幾道傷疤,莊嚴神圣的像頭神獸,花花覺得他像是在等什么,找什么,金黃的眼珠,眼底都是落寞。

大貓第一次出現,圈里的豬友們從震驚、害怕、不安,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爸爸告訴她,這是老虎,很兇殘可怕的,只要出了這個圈,她就會受到傷害;聽聞老人講的,這里曾經有個前輩成功出逃,進入森林后再也不見了。 花花想,哪天我也......

“啊!啊——”突然豬圈所有豬友都尖叫起來,原來,那只大老虎正急速地朝著他們奔跑來,是以前沒有發生過的啊!躁動聲驚擾了人類,一個獵戶發現緣由后,急急回屋。

我老了,我不想等了,花花!

離柵欄還有五十米,“砰—砰—”,一道血痕從花白身體穿過,他漸漸倒地,但還是掙扎往前,豬圈一陣慌亂,花花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切發生。

“砰!”花白身體被狠狠地穿透了,他動不了了,徹底趴下了。

聲音突然都靜止了,空氣好像凝固了,我聞到一股野花香,“嘻嘻嘻“”,花花是你在笑嗎?一個粉嫩嫩的身影出現了,

“大白,你陪我看花啦。”是啊,我來陪你看花了......

花花擠在柵欄最外緣,眼睛對上金黃色瞳孔,帶著無奈的神情,花白對她寵溺的笑了笑,便定格住了。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

  • 在很久以前, 掙開來的第一眼, 看到的這個世界, 是陌生的。 只有媽媽的氣息, 才是最熟悉的。 她讓我們感到安心,...
    帶上路唯閱讀 134評論 1 0
  • 一,libxml/HTMLparser.h file not find 第一種方法:點擊左邊項目的根目錄,再點擊右...
    幻想no現實閱讀 8,053評論 1 8
  • 從看到你那刻起我懂的了一見鐘情,從遇見你開始我又感受到初戀的感覺!即使你不理不睬,也無法阻擋我對你的喜歡的感覺,甚...
    賣報的小紅哥閱讀 185評論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