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幾個隨從正心花怒放地玩著麻將。
突然,彩鈴聲起,村長拿起手機:
“喂,哪位?”傲慢的語氣。
“我是老六,你老婆死了,”
“你亂說,”暴怒。
“真的,真的呀!”
對方急促的聲音,驚得村長的手機“啪塔”掉到地上,村長仿佛聽到《天方夜譚》般震驚,話筒里聲音還在繼續:
“真的死了,你快回來,快回來。”
這句話在話筒里不停地傳送著,一圈一圈地,變成一片轟轟隆隆的雷聲,在村長的腦海里盤旋,在大家的心里激起層層巨浪。
大伙誰也不敢亂問,他們都認識這位村長夫人,三十多歲,文靜賢慧,從不多言。這么一個好人怎么能說沒就沒呢?
但手機里的聲音,都是大家熟悉的,是一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老實人,不容大家不信。
遲疑片刻,兩個人上前,架起村長進入車內,瘋了般地往家駛去。
院子里,已經聚集了很多地鄰,蓬布也搭起來。死者平放在門板上,早有人替死者收拾好了,就等著村長回來。
村長一見那場面,身子一下癱了。眼冒金星。幸好有兩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才沒倒地。
早有管事的,安排人采辦壽衣棺木,請來陰陽,法師。另外找人聯系女方親人,致電一條龍安排鱔食。很快大家就圍繞著下葬的事情忙活起來。
原來,村長夫人在村長走后,收拾好家里,就去井邊打水。前一天下過雨,井邊泥土很滑,一不小心,人就栽了下去,偏偏那井又在偏僻的竹林里,下去后就再也沒起來。直到村里人來打水才發現,便找人將尸體撈了上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度令村長傷心欲絕,入殮后,他撫棺大哭,幾欲昏絕。
當哀樂響起,村長被幾個男人架到隔壁,法事才做起來。
三天后,夫人的后事料理完,村長整個人像一只瘟雞,耷拉著腦袋,勉強應付完來客和娘家人,就坐在屋內發呆。
入夜,人群散去,村長獨坐空房,倍感凄涼。他把燈光調暗,倒上一杯酒,自斟自飲。
邊喝邊想著老婆的音容笑貌,低低飲泣。
“都我,都怪我啊?那天不去打麻將,就不會發生這事了啊”村長自怨自艾著,欲哭無淚。朦朧中,他仿佛看到夫人站在面前:
披頭散發,全身濕淋淋地,一臉哀怨,村長驚得合不攏嘴,耳中傳來夫人陰柔的聲音:
“不要想我,我這是替你頂債,你貪老百姓的,早日歸還,這樣我才能投胎轉世,要不我永遠是個孤魂野鬼,只能四處飄蕩。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又悲悲切切地飄然而去。
村長狠狠掐一下手背,疼了,不是在做夢。他一下站起,沖到門邊,拉開房門沖進夜色中,可外面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折回身來,想起剛才妻子的話,一個激靈。自己借職務之便,敲詐老百姓的錢財,妻子不知道的呀,這是怎么回事呢?
燒完百期,村長每天黃昏都要帶上一壺酒,去夫人墳前坐坐。一直到幕色降臨才殃殃而回。
村民們雖同情死者,背后卻也幸災樂禍。
后來的后來,村長憔粹了,但辦事利索了,無論哪個村民找他辦事,隨到隨辦。也不找村民的麻煩了。村民見了他,也不繞道了,而是樂呵呵迎上去。
但背地里,村民又有另一種說法:村長想續弦,要立口碑,能不變好嗎?
呵呵,天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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