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東昭。”
東未抬頭看著恭琳親王。第一次,她如此害怕。
怕得連基本回話的規矩都忘了,只是看著他。
一旁的墨嚴皺眉。
“那青梅酒什么時候能喝?”
東未吞了吞口水:“最早也是兩三個月后。”
“要埋起來嗎?”
“那……那就埋吧。”親王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沒想到是埋到自己的院子里。落葉歸根,青梅酒也埋到青梅樹下,這是要氣死梅樹啊。
恭琳親王堅持要自己挖洞自己埋,墨嚴不安又生氣。
有氣不敢對親王撒,卻瞪著東未。
那氣鼓鼓又無奈的樣子,讓東未突然覺得墨嚴很像子北。
恭琳親王,其實也很眼熟。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她對親王總有點堤防疏離,所以不敢深究。她的熟悉感只是偶爾飄散而過,她無法清楚抓住。
樹下有許多根,硬要埋在樹底下其實有點蠢。東未只敢默默想。
但對于武功高深的人卻沒什么。不過是多運些內力的事。
埋完了,恭琳親王踩踩土,讓土更嚴實些。
然后他抬頭看著樹葉落下的晌午刺眼的陽光,說:“啟程,繁福居。”
東未不敢相信,她能出府了。
中午太陽大人不多,唯獨到了繁福居在的那條街,車窗外人絡繹不絕。
商鋪,小攤販,挑擔吆喝的,各自為自己的人生忙活。
東未沒空艷羨他們的自由,她掀開窗簾是為了確定逃跑路線。
從前執行任務,一手由子北帶頭,她只要把毒酒毒藥喂給人就行了。
真蠢,早日能獨立完成任務,知道逃跑路線,那天就不會被子北和巳蛇丟下了。
車停了,眼前晃動的景象也定格了下來。東未的定格的視線卻看到剛剛在心里偷罵的子北。
他一副攤販打扮,低著專心致志地做糖人。肩膀微收,與周圍融為一體,毫無習武人的精氣神。實在看不出來他是雪影宮里數一數二的殺手。
為什么他在這里?殺我還是殺恭琳親王?巳蛇呢?丑牛呢?殺手隊里的其他人呢?
“想吃糖人?”恭琳親王看著東未一動不動地盯著糖人看,問話的聲音平淡。
“沒、沒銀子。”東未回過神來。她剛剛看了多久,又露出馬腳了嗎?
“我在這里等你,你過去買。”
手上多了一個荷包。比火燙,比千金重。
萬一我過去他直接把我殺了怎么辦?我還不確定他是來干嘛的啊!
可親王的語氣不容拒絕,再拒絕才會破功吧?
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下。
橫過了路,東未緊張地問:“有、有蛇嗎?”
子北微笑著:“沒帶來,要現做嗎?”
第一次看子北笑,笑得東未頭皮發麻。
“是毒蛇嗎?”
“姑娘要毒蛇?”
“不、不是。”頓了頓,東未又問,“你收學徒嗎?”
“呵呵,小本生意,哪要什么學徒。你要哪個糖人?”
東未什么也問不出來,腦子一團亂麻,隨便指了個兔子。
恍恍惚惚往回走,并未聽見旁人驚呼的“小心”,和呼喝著的“讓開”,也未注意到那促急的馬蹄聲。
等馬的嘶鳴聲讓東未回過魂來時,人與馬幾乎是貼著的。馬突然被勒停,生氣地踩著腿。
咦,馬,怎么離得這么近?她皺眉退后一步,想讓馬先走,卻不知道是她攔了人家的路,讓人很不爽。
“礙了人家的路,也不道歉么?”聲音清冽,語氣不善,還有幾分揶揄。
可是,這聲音,好熟悉!
東未抬頭去看馬上的人,六月的太陽直刺眼睛,她只看到一片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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