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春

剛過完年,整個世界都像是活了過來,天空不在像冬日那么沉悶,霧蒙蒙的太陽掛在天上有氣無力的。春日的天空整個明亮了起來,天上只有幾塊不大也不笨重的云,燕子在樹梢、電線桿上嬉戲著。

沒有什么風,但柳條依稀還擺動著,像是逗弄著四處的春意。田野里的綠慢慢爬滿整個田地,慢慢爬上樹上,它是頑皮又貪玩的,沉寂了一冬的土地上散布著不均勻的綠,柳梢上冒著新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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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每次出門都是驚喜的,遠遠看到一片綠,從內心深處冒出的喜悅壓抑不住地爬上嘴角,等走進時到看不到很明顯的綠了,只能看到柔嫩的枝條。雖然知道,但每次都覺著驚奇,開心地指給旁邊的奶奶看,快看。

年后除了大人們開始忙碌了起來,小孩子也迎來了新學期,我是個有點奇怪的小孩,從開始讀書第一天,從沒有哭過鬧過不去學校,相反,我對那個有很多玩伴書本的地方很感興趣。

春寒料峭,人們身上還穿著冬衣,但藍天微風已經是暖和的了,路邊藏著有些害羞的野花,在春風中搖擺。

空氣清晰好聞, 綠油油的麥田望著心曠神怡,有時一陣風吹個,仿佛流動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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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學后和鄰居們一起玩耍,捉迷木藏、木頭人、老鼠十八洞、跳格子等等現在已經叫不出名字的游戲,丟手絹春天是不玩的,要等到夏天才好,夏天草長的茂密,像塊厚厚的毯子,打滾都不成問題。

春天孩子們的游樂場很多,田野里都是睡了一冬的土地,綠油油的麥地是不怕踩的,鄰居有個啞巴叔叔春季會回家過年,他沒成家,最喜歡和我們這些孩子們玩,兒童的游戲多了大人更多了幾分樂趣,大家都團結一致了起來,笑著跑著追著,或笑著跑著逃著,每個人臉蛋都笑的紅撲撲的,臉上冒著細密的汗,身上就更不用說了。

傍晚十分,每個人都興奮地回家,樹葉還沒完全長出來,村中一些低矮的村舍被灑滿余暉,一陣小風吹來細碎的雞鳴,勤勞的人家,煙囪里已冒出悠長的白煙,悠悠蕩蕩飄向遠方。

我帶著汗意和輕快的腳步快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脫去厚重的棉褲,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從心底深處透著慰藉,散發到四肢全身,舒服地呼了一口氣。

家人對我的束縛很少,很多事情都自己做主,吃完飯靜坐了會,寒意漸漸上身,第二天不情不愿地穿上厚重的棉褲,等到天真正變暖那一天,一身春裝的我,和著風聲柳枝,走路都是跳著的,看看天空白云,鳥雀在空中輕快地飛翔,越飛越高,小的仿佛和藍天化在一起了,像萬頃藍布上幾顆散落的黑豆,我的心歡悅地也像要飛上天似的。

慢慢的,春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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