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有很多人,正在用讓我雀躍的方式讀書。
那是廣州二沙島上的風眠藝術空間,“愛讀書會”舉行了第135期活動,在分享最喜歡的章節的環節,有人讀了一段文字,然后立刻得到面對面的回應:“啊,這一段我也喜歡!”讀書這件一個人的事情,由此變成了“原來你也在這里的聚會”。
那是Letters Live的書信朗讀會,“現在的我,知道生命不應該被拘束,應該擁抱無限可能。而那些熱情,善良,體貼的朋友,正是我力量的源泉……”76歲的伊恩在朗讀著《邁克爾致媽媽的信》,數度哽咽。見字如面,展信如晤,當年我們寫過那么多動情的信,終于有人把他們拿出來,動情的朗讀、分享,感受寫信者那時那刻的情感。
那是午夜,梁文道兀自走在深夜的北京,他穿著黑色的斗篷、帶著黑色的禮帽,神秘的跟大家分享各種經典大部頭。失眠的夜晚,突然有了一種和別人共享秘密的雀躍感。那是清晨,羅胖在我睡眼惺忪的時候,總會邏輯縝密的分享60秒鐘的一個話題,“鄙視鏈”、“非理性思維”……知識的廣度大的驚人,而每一個知識點,則對應了一本書、一段時間的閱讀。
我愛讀書,但不愛讀有用的書,比如《把時間當朋友》、《正能量》之類的書,明明人人都說是經典,可我偏偏還是過度在乎他們的實用性和教育性,心里暗暗抵觸,仿佛回到了高中的課堂,我也知道那一個個定理很有用,可就是覺得,他們是為考試而生,而我與考試為敵,所以自然也與他們為敵。但是我享受讀無用之書的時間。如果想要自我療傷,最好的解藥,就是找本能忘我的書來讀,他們是什么?可能是東野圭吾,是王安憶,是鐵凝,是錢鐘書,是很多給無用之人寫故事的文學作家,而不是某方面的專家。就像我家里,有全套的王小波、全套的嚴歌苓、全套的席慕蓉、全套的王朔,甚至全套的《權利的游戲》,但找不到太多的實用主義,哪怕一本賣瘋了的《誰動了我的奶酪》。
閱讀或許是件有用的事,但我更想把它當成件無用的事,因為它注定不會讓我變成馬云,是否閱讀,完全是個純個人的選擇——它絕不會改變已然如此的世界,只會讓我成為一個更高級的人。希望我們討論讀書的時候,不是在談論成功和升值,而是在討論觸動心靈的那個點,那滴淚。
“我是我所讀過和所記得的東西的總和”。詩人布羅茨基說。
梭羅們讓我們學會和自己相處,在有限的空間里讓思想有多遠走多遠。
汪曾祺們把吃變成一種生活情趣,盡管吃得都是些小菜小食。
村上春樹們讓很多人愛上了跑步,盡管那看上去對我來說很難以忍耐。
三毛把流浪變成一種時尚,盡管現在的撒哈拉沙漠也被過度的旅游開發。
這一期《新周刊》叫做“不讀書是可恥的”,可恥倒是算不上,但是要改造自我,如果不只是改造容顏,那就只能靠多讀書這劑處方了,讀書,讀真正的書,讀“無用卻有趣”的書,才能抵達心靈的自由世界,讓人透發出由內而外的美。
最近在讀楊絳先生的《我們仨》,就用她的話結束此文吧:
對于多作怪的“丑人”來說,問題主要在于讀書不多而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