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再寫過任何與愛情有關的文字,因為舟車勞頓,也因為越來越覺知所愛與所不愛,更因為愛情從來不在我們的意愿之中。
愛,本身并無對錯,人的基數大,便有了太多的面孔和欲望;愛情無法書寫,唯有感知,因為感性,反倒極具個性化,不可復制。
不再寫愛情,是因每個人故事不同緣分各異,在這個沒有對錯所謂唯一道德標準性的世界里和充溢著七情六欲的人性中,手指“心動”了,除非某個故事某段旋律某個物件戳中了我的情緒。恰逢開了一瓶紅酒,希拉是我喜歡的葡萄品種之一,具有紫羅蘭、黑莓、巧克力、咖啡以及黑胡椒的氣息,醇厚濃郁,正好匹配觀看電影《五十度·灰2》和《擺渡人》的情愫,正好符合抽著雪茄的一點心境。
什么是愛情?有人用性愛權衡信任,有人用物質丈量安全感,有人用時間考驗真假……終究誰也解釋不了,因為它總是與我們不期而遇,然后我們無路可逃。性也好,愛也好,終因情而起,緣分天定。
人在愛里之所以會為難,只是因為我們無可救藥地愛上,無能為力。愛上一個人,讓我們感覺自己是如此豐滿卻又異常脆弱。我們不會知道,我們會遇見誰,但我們一定知道,我們會愛上誰。
關于人和酒的關系,最low的一句話就是,當你喝醉時,最想撥的那個號碼,一定是你最在乎的那個人。
人和人連接的奇妙,常常在我們已心灰意冷時,忽然就出現。你可以叫它緣分,也可以稱之為“終于我遇見你”。有些人邊走邊愛,有些人遇見便相守白頭。
·Calls on you
“愛情如同喝酒,一個地方一個對手一個理由?!薄?《擺渡人》
Ti是朋友家以前的菲律賓保姆,閑暇時唯一的愛好就是跟女朋友電話和聚會。那是早春三月的一個午后,她坐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陽光灑進屋里,遠離家鄉沒有愛情的日子讓她觸碰到寂寞的疼痛,她掏出手機,憑著記憶在撥號欄輸入前不久認識的另一個菲律賓姑娘Mo的電話,她們在公園里匆匆見過一面,聊得很投緣,于是互換了電話,可惜洗衣服時她忘了取出紙條,電話號碼最后一位有些模糊,她憑直覺認定它本應是數字8,于是她撥通了電話,無人應答。有些失望,她寫了一條短信,傍晚時,依然也沒有Mo的答復,于是她忍不住又撥了好幾遍那個號碼,直到入夜,Mo依然沒有消息。失望下,她有些沖動,再次撥通那個號碼,無人接聽,這一回掛在語音信箱上,一個機械的女子電音用丹麥語說道:“聽到嘀聲后請留言……”Ti用菲律賓語說道:“Mo,我很想找個人說說話,聽到請回復。”
一連兩天,Mo依舊杳無音訊。Ti有些沉不住氣,又寫了一條短信:“Mo你沒事吧?收到請回答?!彼q豫片刻,按動發送鍵后,消息石沉大海。她又等了兩天,內心有種寂寞和不安,讓她再也沉不住氣,她怒氣沖沖地發了第三條短信:“你如果不想和我交流,可以直接告訴我別再煩你,不用假裝沉默。”發送消息后,她依然覺得憤怒,于是手指在鍵盤上跳躍,快速地發出第四條短信,三個英文字母,省略號外加一個驚嘆號:Fu...k! 消息一發,她忽然后悔了,可是轉念一想,俗話說的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人和人之間的交往,各有盡50步的權利,該做的都做了,就由天定吧。
晚上八點,Ti剛收拾好廚房,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正是Mo的號碼。
她開心地抓起電話:“Mo,你終于來電了,對不起,我……”
沒等她說完,對面傳來一個渾厚而有磁力的男聲:“Godaften...”
一聽是丹麥語,Ti變得警惕,立刻用英文問:“你是誰?怎么會有我朋友的號碼?”
對方一聽她的聲音也隨之改口:“誰是你朋友?這是我的號碼?請問你是誰?為什么一直騷擾我?你最后一條短信是什么意思?”
Ti聽到這里一下火了:“不可能,是你打錯了吧?!彼幌聮鞌嚯娫?。沒想到,剛掛斷,手機又響起來。她抓起電話,同樣的男聲。她再次掛斷電話,這一次手機安靜了。三分鐘后,“滴滴”,一條短信映入她眼簾:“你到底想干嘛?”她抓起手機回答:要么叫我朋友接電話,要么別再騷擾我。否則我會報警。很快,對方答復:我叫Jesper,你朋友叫什么?Ti快速寫下Mo的名字,并附上簡訊:我找她已經好幾天了,她留下這個號碼。很快她收到Jesper的答復:你一定是弄錯號碼了,我不認識什么Mo,八年了,我從未換過電話號碼,收到你短信時我猜你弄錯人了,本來不想回你,可就看懂了你最后一條讓人氣憤的短信,我終于忍不住了……:-) 看到這里,Ti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急忙寫到:真對不起,我是惱羞成怒了,因為我也有被人戲弄的感覺?!暗蔚巍?,Jesper給她發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符號,便再無下文。Ti獨自坐在房間的夜色中,月光照進來,她的身影顯得越發寂寞。她很想有個家,常常祈禱,卻始終不知道那個適合自己的人在哪里。
翌日夜晚,Ti在書房里看書,“滴滴”一聲,手機屏幕上出現一條信息:嗨,睡了么?她看了看那個號碼,確定是Jesper。她猶豫片刻,回了短信:沒,醒著,在看書。Jesper很快答復:你是單身嗎?Ti一下臉紅了,有些手足無措,呆呆地坐在那里。大約過了一刻鐘,手機上再次出現Jesper的信息:抱歉,我剛才的信息一定讓你覺得我很輕浮,別誤會,我只是忽然很想問這個問題。Ti猶豫片刻,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為什么很想問?她有些忐忑,卻又懷著好奇。Jesper很快答復:喝了點酒,想起昨晚的電話,隱約記得你的聲音很好聽,所以“冒失”地提問,別介意。Ti回到:沒關系,你有問的權利,我有不回答的義務;-P。Jesper發來一個無奈的表情。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總在互發信息,卻總是一些常規問候,“你好嗎?”“我很好,在干嗎?”“看電視”“聽音樂”“看書”“打游戲”。這樣的短信持續了半個月,Ti忽然發現自己有了一個新的習慣,常會在空閑時注視手機,常會在入睡前想象Jesper的模樣,近了遠了,清晰了又模糊了,然后這種問候讓她感到溫暖,原來惦記本身是如此美好。
這一晚,她覺得有些不舒服提前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躺在床上發呆,“dance with me and forget about all he did......”歌曲在房間里緩緩流動?!暗蔚巍币宦暎酪欢ㄊ荍esper的短信,這一次很簡單:can I call you? 她回答yes。不一會兒電話響了,Jesper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你好嗎?”Ti咽了咽口水:“我很好,你呢?”“還好, 在干嘛?”“發呆,你呢?”“喝酒。”“為什么?”“我孤獨時,總喜歡喝一點。你寂寞時,會干嘛?”Ti一下子覺得被戳中了內心:“我……我……我不知道?!盝esper說道:“如果你寂寞了,我們可以見面?!盩i沉默不語。Jesper急忙解釋:“你誤會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和你講過電話后,你的聲音就刻在我腦袋里,我思考了好久,很想在現實的世界里認識你?!盩i依舊沉默不語。Jesper繼續說:“這個周末你有空嗎?想請你喝下午茶?!盩i還是沉默,并且掛斷了電話。她把自己泡在音樂里,許久許久,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她決定給Jesper發一條短信:告訴我周末的時間地點,我會如期赴約。很快她收到Jesper的答復:謝謝你,周六下午三點,玫瑰園。
周六,Ti如約而至,穿一條橙色去的裙子,很快她看見一個男人在向她招手,那是一個身高約在一米八零身著Polo衫面容干凈的男人,四十出頭。Ti走過去,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為自己曾經發錯短信道歉。Jesper笑了,安慰她:“通常不打不相識,過招才見真英雄?!盩i一下樂了,他的幽默讓她放松了許多。那一下午,兩人聊了許多,關于這些那些,時間往往不夠用,只是因為投緣。
半年后,Ti和Jesper舉行了婚禮,他們的龍鳳胎至今已經兩歲半了。
愛一個人,會哭會笑會痛,是傻是甜是真。只有遇上最適合的那個人,橫豎都是舒服,因為他/她來了,我們可以如此全然地成為自己。愛情如同喝酒,一個對手一個地方一個理由,只因今生終于遇見你。
“你為什么這么愛吃火鍋?
能夠坐在一起吃火鍋的,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其實吃什么無所謂,身邊坐著誰才是最重要的。”— 《擺渡人》
愛情的世界里,聲色盛宴,就像吃火鍋,遇見誰,每一段都是緣,老天決定的,誰也逃不了;所幸時間是個篩子,有分能夠坐在彼此心里,老天安排的,自是最好的決定。
如果你心動了,那是春天到了,就去看看桃花盛開,有情有欲,活著才叫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