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三月,皇帝都會帶著一些皇子與文臣武將去狩獵。而今年,皇帝下旨令隨行官員攜眷同行,尤其是家中適婚尚未出閣的小姐。眾人私下都在揣測著皇帝此為何意。
夜已深,畢竟是郊外山野,比那城中宮中確實(shí)要冷幾分。皇后的營帳中,趙悅靈伺候著皇后。
“還是你在身邊照顧的周全,那些丫頭不是忘了這個就是落了那個。”皇后微笑著說道,輕輕拍了拍趙悅靈的手,“好了,時辰不早了,趕緊回營帳去吧。”
“是。”趙悅靈稱道,心中忐忑不安,霂翾本是可以不帶她同行的,但皇后特意讓人來傳了話。在睿王府中,他若不想見她,那她最多是待在靜悅閣里不出來,可這營地之中,霂翾也就一個營帳,白日里她可以陪在皇后身邊,可晚上,她除了去那個營帳還能去哪兒。
不知不覺間,趙悅靈已經(jīng)走到了霂翾的營帳前,駐足望著,不知道今晚該怎么過去,何止是今晚,還有明晚,后晚……
身邊的丫鬟紫兒見自家小姐停下了腳步,小聲說道:“靈妃,怎么了?”
趙悅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事。”
空空蕩蕩的營帳,霂翾并不在,趙悅靈如釋重負(fù)般走到榻前坐下。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自從皇后娘娘把你指給殿下,你就沒笑過,每日愁容滿面的,你有什么不開心的就跟紫兒說,不要埋藏在心里。”紫兒心疼的說道,她是從小伺候在趙悅靈身邊的,跟著趙悅靈進(jìn)宮的。
“紫兒,我是真的傾慕他,他,是那樣的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溫文爾雅,可是,我要怎樣才能讓他相信我?”趙悅靈憂傷的說道,紫兒,如今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也是她如今最親近的人。
“小姐,他真的值得你欺騙皇后娘娘嗎?”紫兒不解的問道。
而此時的霂翾,正和釋塵幾人喝著酒烤著肉嬉笑玩鬧。酒過三巡,眾人都散了去,只留下了霂翾、霂駿、釋塵和釋韻。
“明兒還要狩獵呢,趕緊回營帳休息去吧。”釋塵拍了拍霂翾肩膀說道,與霂駿識相的先走了。
“回去吧,”釋韻坐到霂翾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溫柔的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跟皇后太子明著作對的時候,她,你總是要面對的。”
霂翾反握住了釋韻的手,但沒有說話。
“那天,我說的不是氣話,她可能真的喜歡你,如果,能讓她真心實(shí)意的幫你,總比身邊多個要提防的人好吧?而且,你不愿意往皇后那兒跑,你可以讓她多進(jìn)宮去走走,皇后那兒有什么動靜,還能及早商議應(yīng)對之策,免得過于被動。回去找個機(jī)會跟她談?wù)劙伞!?/p>
“你確定你不會吃醋?”霂翾看似玩笑的問道。
釋韻抽回了手,瞪了他一眼,怪嗔道:“你身邊的女人會少嗎?我要吃醋,還不把自己酸死。”說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哪個女人愿意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送到別的女人身邊。
霂翾將釋韻送回了釋塵的營帳,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回了自己的營帳。本坐在梳妝臺前的趙悅靈像是受了驚嚇般的站了起來,楚楚可憐的低垂著腦袋。
霂翾也沒有說話,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水,淺酌了一口,說道:“伺候好了就下去吧。”
顯然這句話是對紫兒說的,紫兒看了看趙悅靈,趙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紫兒也只能朝霂翾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霂翾不說話,趙悅靈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盡管帳篷里燒著炭火,但只穿了一件單衣的趙悅靈還是凍的有些發(fā)抖。
霂翾右手?jǐn)R在桌子上,手指摩挲著杯壁,也沒有去看趙悅靈。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向床,在床邊伸開了雙臂。
趙悅靈忙上前去為他寬衣,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是帶了貼身小廝來的,如果他不想讓她服侍,大可將小廝叫進(jìn)來。可現(xiàn)在,他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