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馮唐《在宇宙間不易被風吹散》隨筆——偶爾想做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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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對馮唐印象深刻來源于一句話:世上的一切問題,都能用”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來回答。當時認為這句話的作者定是帶點痞氣,且是那種揮一揮衣袖順便卷走一大片云的頑童。

到現在才第一次完整讀完他的一本書——《在宇宙間不易被風吹散》,這本書很簡短,讀完后不覺得他是帶點痞氣,而是覺得他有點像個流氓。這本書開頭口味太重,我內心是拒絕的,但想著讀書應終卷就硬著頭皮看下去,卻漸漸發現他雖罵人時而帶臟字,但直抒胸臆的讓人覺得過癮,他好好講道理時也帶點江湖俠義,倒也快意恩仇。

看一本書遠遠不夠重建一個人的信念,看很多書也不見得對一個人的三觀有洗髓易骨的功效,一個人的價值觀世界觀等有時也是隨著外界的刺激在安全范圍內上下浮動,偶爾沖破自己畫的圈圈,倒也能體會從室內走向室外時的開闊和粗獷,就像讀馮唐讓我覺得”流氓感“其實挺好的。

平時自己喜歡的文字風格是嚴謹且優美,理性又帶淡香類型的。但嚴謹理性有時也顯得呆板木訥(覺得自己性格就是這樣),雖優美清香有時又太過滑膩,敘述太過輕飄不能直撲重點,想罵人又是迂回繞去百來回表達不出立場,就像墻頭草兩邊倒,永遠沒有觀點或者不敢真正表達觀點。

馮唐在書里的有一段話:世界這么多兇狠,他人心里那么多地獄,內心沒有一點混蛋,如何走的下去?

真喜歡這句話啊。這不像文青平時口中的幾杯酒洗風塵,也不像所謂的詩意遠方自由,而是在說,江湖險惡,不是一壺酒就能解決浪跡天涯的,我們得手有刀劍,心要筑起城墻豢養猛虎。中心思想總歸是基于現實,總歸是基于生存不逃避,真實不扭捏。

如果能這樣和外界相處甚好。一點點破事你也喜歡磨磨唧唧碎碎叨叨是吧?過來,我和你一起唧唧歪歪看看誰厲害;你講話喜歡含沙射影是吧,你過來,我直接丟你一顆手榴彈讓你原形畢露又尸骨無存;你喜歡炫耀又無恥虛榮對吧?你過來,讓我來告訴你,你的假裝強大在我眼里是多么顯而易見;你說你想打我的左臉?你過來,我連右臉也給你打;你說你看不慣我?你過來,你先好好看一看我,然后給我滾蛋;你說我混蛋?你過來,我要讓你聽的見我罵你大混蛋。

如果我真能如此這般穿上這副女流氓的模樣,那也是很有意思的人生。

唯一的不變是就是一直變化,所謂的原則就是可以不講原則,吃多了齋菜養生總想來點葷菜養胃。很多事情總是隱身在嘗試之外,藏身在未知之中,沒有經歷過的事情總是在莫名的騷動召喚,好像那里才藏著一個的真實的我,可是等自己真的去嘗試靠近卻可能發現有好幾個真我,因為任何一種新的情形和境遇都可能孕育一個未知的自己,只是在還沒有經歷和感受的時候自己并不知道,但因為有自己內在篤定的原則,所以有多少個自我也不至于走太偏。

在沒有經歷足夠多的生活拐角時,在沒有沉浮于足夠動蕩的思想翻滾時,僵硬的理性也許顯得感性,柔若無骨的感性也會顯得理性,連一本正經兒也都會顯得幽默,連認真也都可以被定義為無知懵懂。

所以,我沒有做過女流氓,但如果我想偶爾做一下女流氓,說不定我就找到了人生新的定位,反正我有內在篤定的核,在宇宙間不易被風吹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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