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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害怕與和小伙伴進入到【說說你談過幾段戀愛】的話題。
1
A先生會慢慢地削好蘋果切成一塊塊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盤子里,還恨不得給每塊蘋果都扎上牙簽喂到嘴邊;半夜饞蟲上腦突然想吃彭浦夜市的炸雞腿也會二話不說地沖出去買回來;知道健身七分吃三分練天天陪著煎雞胸肉和西蘭花;甚至連滴漏了經血的內褲忘了洗第二天已經干干凈凈地在陽光下掛著了。
那時候的你覺得,天啊,絕種好男人啊。祖墳冒青煙了。
可有一天,你獨自坐在他的店里,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子走進來你正要起身接待,倏忽又覺得這個人面色不善十分不對勁,果然她一見到你便破口大罵婊子系列的臟話,略帶著口音。眼看她越罵越生氣還砸了店里的好多玻璃擺設,包括你最喜歡的那只懶懶的兔子。
你怒了,甩了她一耳光,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她閉嘴了,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你,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
“我們的孩子都1歲了,可他不認。求求你幫幫我,我的孩子需要爸爸。”
她哭得梨花帶雨,和剛才的潑婦畫風完全不一致。
“我兒子叫龐龐。需要本地戶口,需要上學。我必須和這個男人結婚。”
那一刻你真錯覺自己是電視劇里可憐的女一號。
晚上你裝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佯裝鎮定問他,那個叫Q的女人你認識嗎?
“怎么了?你見過她了?她來找你了?不是給了她30萬讓她拿去買房了嗎?怎么還胡攪蠻纏。真是個神經病。”
“30萬?老娘只吃了你三個彭浦炸雞腿。”
“那你也給我生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要生了孩子你也會像對那個碧池一樣不認我們。”
那以后,你再也沒有見過他。但也沒遇到過照顧你到如此無微不至的男人。
2
不得不承認,B先生是第一個帶你開眼看世界的人。
晚上7點半,雍福會。
你收到短信后忐忑地打車橫跨了三個區,花了三天的生活費。在此之前,你從沒感覺到,上海對于你,到底有什么特別。
晚餐后他們帶你走過黃浦區一個根本不起眼的小巷子,小巷盡頭一座歐式的大皇宮樣的三層矮樓呈現在眼前,從大馬路上根本找不到門。
你驚呆了,不知道怎么形容。
腦子里回蕩《桃花源記》里的句子。
“林盡水源,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轉而上了二樓門口寫著旗袍派對。
推開門,全景落地窗戶,整個外灘的景色盡收眼底。I ? SHANGHAI 的霓虹燈變幻無常。
你想起當時第一次去外灘為了到欄桿邊拍照,被后排的游客擠得想吐。
房間走出去是鋪設著整齊的木地板的露臺,江浪拍打著露臺的邊緣。金發碧眼的服務員穿著整齊的西裝走進來,禮貌地詢問還需要些什么。
幾個腰肢如水蛇的女人爭相變換各種姿勢擠進自拍屏幕里,絲滑的旗袍開叉到大腿根部。一個優雅的有些富態的女人穿著一襲黑色的透視旗袍裙,長長地垂到地上,上面綴著細小的花朵,嘴里叼著雪茄,活脫脫像剛從契科夫的小說里走出似的。
你驚慌失措,因為你穿著淘寶上買的65包郵的牛仔襯衫,恨不得跳江而逃。
你心里暗暗抱怨為什么他不早點告訴你有一個這樣的聚會。呵呵,說的好像你就能換成什么好的衣服似的。
你坐在沙發上,跟誰也不說話。假裝冷漠,其實是因為覺得自己土灰土臉。
你手機放在桌面下點擊百度的搜索框,輸入雍福會三個字,剛才吃晚餐的地點,偷偷用另一只手掩著屏幕,生怕別人看穿你的老土。
雍福會位于上海永福路,房子是上世紀初建造的歐式風格建筑,幾經變遷:上世紀50年代是瑞金醫院名醫鄺安坤的官邸,1980年后的21年間是英國領事館。
一個LV的包包一條Gucci的圍巾。
一周一次鉑爾曼的自助brunch,大世界28樓的旋轉西餐廳,復活節去了錦江飯店。周日晚上采購進口零食。給你買的iPad背面刻著你的名字。mac被你以學習的名義買回來卻用來看視頻了。
你說還是買個雙肩包吧,比較像學生。他牽著你進了MCM。
你說挎包Coach就好,學校也有人背。
然后有一天,你趁他洗澡,嘗試著輸入偷看了好幾次才成功獲取的密碼,微信里,一條條帶著年輕貌美的女生頭像的對話框,全是家常類似“在忙嗎?吃飯沒?在干嘛”的家常話,卻讓你心冷到了骨髓里。
3
特別渴望單純的愛情的時候,你就遇到C先生了。你決心要認真談場有結果的戀愛。
在此之前給自己洗好腦,不在乎他會不會給你買包買衣服買電腦。
他說你胖,你一下決心兩個月減了20斤。
他像個孩子,你盡最大可能去包容他的一切,偶爾發發脾氣,但你覺得這是情侶間的調劑。
他租的房子沒有洗衣機,周末帶著一大袋臟衣服來你住的地方。
手機循環播放《what a different a day makes》伴著洗衣機水波的聲音,偶爾看看豆瓣高評分的電影,偶爾看看《歡樂喜劇人》或者《奔跑吧兄弟》。
一起做飯,看著三文魚在平底鍋里慢慢地變白,油滋滋地冒出來浸潤了鍋。
你在逼仄的房間里從未感覺窘迫。
你天天做好早餐送去給他才去上班,意味著你每天必須早起一小時,就為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你一點都不覺得累,他給了你無盡的安全感,微信永遠隨時給你看,不必擔心有個女人沖過來說求求你讓給她。
摩羯座的他12月月底生日,你送了瓶圣誕紀念版的香水給他,相當于是他半個月的工資。你騙他是小攤上買的,才50塊。
你覺得這才是愛情,沒有雜質。
但有一次,你們一起在淮海路吃西餐,飯飽喝足后你說買單,服務員順勢走到他身邊,他扭扭捏捏地表情怪異,你想也不想說刷你的卡。
那頓牛排很美味,你們理應心滿意足地走回家,可他沒有。
后來他說,覺得自己什么也給不了你,很沒用。
他說你記得我們一起看的《小時代》嗎?顧里對顧源說過,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沙都不用風吹,走兩步就都散了。
漸漸地你發現,他開始不愛接電話,打到深夜也不回。你總是就著眼淚睡著。
好不容易接了,你哭得歇斯底里,求他不要掛電話,因為你經常打了幾十上百個電話他都不接或者按掉。
終于有一天,他也說要和你分手,
你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愛情是什么。
人生給了你一個最殘酷的難題就是讓你去衡量愛情和面包的關系。
對面的小伙伴口若懸河地吐槽完自己的極品前男友后,大家有了一陣默契的沉默,隨即目光抬向你問,誒那你談過幾段戀愛說說唄。
你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不知道C先生那種不喝水不談吃飯的算不算愛情,你也不太確定與A和B先生之間到底有沒有愛情。瞥見身邊放了一本張小嫻的《面包樹上的女人》,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