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愛情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真正的愛情莫過于,一起走過柴米油鹽醬醋茶,度過了風風雨雨,還能在一起,哪怕褪去了熱戀的激情,但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

“哎呀!老頭子粥糊了!”

“來了來了!”

“你看你干的好事,這會咱們吃什么呀!還浪費了這么多米,你知道現在的米多貴嗎!果然是年紀大了,什么也干不好了,腦子都不中用了!”

“我就是忘了鍋里還有粥嘛,跟年紀大不大沒關系,我正直當年,哪來老這么一說!”爺爺拍拍胸脯,沾沾自喜道。

“呀!不行不行,閃著腰了”

“你呀你呀!看,閃著腰了吧!叫你學他們年輕人。”

“什么叫學他們年輕人,我也年輕好不好。”

“好好好,你也年輕去去趕快去趴著,我給你按按,你啊!要是下次再這樣,你就疼著吧,我是不會再給按了。”

爺爺腰不好,不能做劇烈運動,每次閃著腰奶奶都會給他按摩盡管奶奶嘴里一直說不給爺爺按了,但身體卻誠實的很。

看慣了,現在的人戀愛觀,覺得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很虛無,但回過頭來才發現,老一輩的愛情才最叫人羨慕。

那次回家,我決定給他們爺爺奶奶們下廚做飯,我站在鍋臺旁邊一頓操作猛如虎,一會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上桌了。

奶奶第一個拿起筷子,沖的那個辣子雞就去了,當時爺爺去拿酒了。飯后,奶奶就說她胃疼爺爺趕忙上去問:“好好的,怎么就胃疼了,這么多年都沒有疼過,今天為什么就復發了,你不會吃辣椒了?……斯,這也不對啊!今天的飯是我看的你吃的 你也沒吃辣椒啊!”

爺爺見奶奶的情況越發的不對,趕忙就往醫院去,在醫院爺爺一直走來走去,兩只手也是無處安放,眉頭緊鎖嘴里也是一直念叨個不停。

手術室門開了,爺爺第一個走上前去問道:“醫生,怎么樣啊?我老婆子沒什么問題吧?”

“患者原來就有胃病,最忌諱吃辣椒了,你們還讓他吃,一點也不知道注意,真出了什么事你們就后悔吧!進去看看吧!”

爺爺二話不說來到奶奶床前前:“老婆子啊!怎么那么不注意呢?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椒。”

這一刻是我見過爺爺最溫柔的樣子,平時的爺爺總是一會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一會一臉嚴肅誰都惹不起的樣子,但爺爺這副正經有溫柔的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

月亮慢慢爬了上來,奶奶睡了,爺爺在旁邊緊緊抓住她的手,月光見證了這一切,我低著頭,腳步輕盈的走到病床前,爺爺見了,連忙打手勢叫我出去說。

“怎么了?這么晚還不回去睡?”爺爺

“對不去爺爺,我不知道奶奶不能吃辣,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我雙眼緊閉隨時準備著接收爺爺的斥責。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到:“唉!這不怪你,也是不知情”

我睜開眼,感覺面前這個爺爺是個假的,這要是換作平常早就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了,趕忙問道:“爺爺,你今天是有什么心事嗎?感覺你怪怪的。”

“你還小不懂。”爺爺語重心長的說。

“說說嘛!你不說我這輩子也不懂,說了萬一我就懂了對吧!”

“好!那就說說!”

“你奶奶她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吃辣,尤其是最喜歡吃辣子雞,趕巧的是我啊就正好做的一手好辣子雞,就是靠這個把你奶奶追到手了。”

我們在一起以后啊!他說他喜歡我就天天給她做,只要她不膩我就一直做。”

“突然有一天他說他胃特別疼 ,我就帶他去醫院,醫生說他是吃辣椒的的,再加上他本來就有胃病,當時我聽到這自責極了,到他病床前就是一頓哭,他就笑話我這都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又不是快死了再也見不到面了。”

“他說完我就發誓這一輩子我一定一定要照顧好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不讓他因為我的一點疏忽在來到醫院。”

“在那之后,他的胃病就再也沒有犯過了,每次他想吃辣我總是第一時間把他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吃的每一頓飯都很清淡。”

“原來爺爺也是個癡情的人啊!”

“你個小鬼!”

“那爺爺,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和奶奶年輕的時候啊!”

“那時候啊!你奶奶她長的特別漂亮,追求他的人可以排隊排到我家門口,可你奶奶他眼光好呀!就偏偏看上我了!嘿嘿!我就憑著我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辣子雞捕獲了他的心!”

“我們兩個人的家住的特別遠,那時候也沒電話,我跑了幾千公里就為了和他說一句我愛你,每次說完他都會露出她甜甜的笑,看見這個笑就會覺得這幾千公里一點也不累了。”

“后來,我們結婚了,那時候家里都不是什么有錢的,就請了兩家的親戚,自己置辦了你桌子菜,沒有什么鉆石戒指,沒有什么白色婚紗,只有我和他要堅定一輩子在一起的決心。”

老一輩的愛情真的很純粹他跑了幾千公里就為了說一句我愛你,沒有什么盛大的婚禮,閃耀的鉆戒,卻是我們都羨慕的。

“喂,媽你快來醫院吧!爺爺他……爺爺他不行了。”

急診室的燈一直亮著,外面的人急得坐立不安 ,都像是約好了的一聲不吭。

醫生出來了,嘆了口氣到:“你們是病人家屬吧!我們盡力了,病危通知書需要家屬簽字,請節哀。”

“不是不是,醫生你的意思是我老頭子他……我老頭子他走了”奶奶哽咽著,他努力的把眼淚憋回去,強撐鎮定。

“節哀。”

“不會的 不會的,我老頭子他昨天還好好的,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或者你們在進去試一下沒準他就沒事了,他不會有事的!”

“老人家,我們真的盡力了,逝者已矣 ,節哀順變。”

“怎么會呢?他怎么會比我先走了呢?他說過他會一直一直陪我在一起的,他騙人!騙人!”奶奶攤在地上像發了瘋似的哭。

爺爺被一塊白色的被子蒙住了頭,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奶奶走過來,看見這一幕眼淚如泉水一般涌出,奶奶要強了一輩子,可在這一刻她哭的就像個孩子失去了他最寶貴的東西,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他的心里一刀一刀刺。

“老頭子!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呢?你說過你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你走了我要是吃辣椒怎么辦啊?還是說你就是生氣了,氣我天天說你,說你這個做的不好那個做的不好,那我向你道歉,你回來好不好,你回來好不好!”

那天之后奶奶就像變了個人,變得不在愛說話,不在愛笑,成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抱著枕頭嘴里一直念叨:“老頭子我不吃辣椒了,你別生氣了,趕快回來好不好。”說的說就抱著枕頭大哭,哭完了又不知道是為什么就開始大笑。

奶奶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再也出不來了,她不敢接受爺爺已經去世的事實失了心瘋,奶奶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多狼狽就有多愛爺爺,雖然我們從來都沒有聽過她說一句我愛你。

再后來奶奶也走了,她走的時候嘴角是上揚的,他是快樂的,因為他終于可以去找爺爺了。

“老婆子啊!當年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和你結婚也是匆匆忙忙的 你等著哪一天我一定給你補一個婚禮,把孩子們都叫上,那時候我一定要讓你穿上最美的婚紗,帶上最好看的鉆戒,還會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這是奶奶手機里的一段錄音,時間是爺爺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那一刻奶奶的“他騙人”有了一個最好的解釋。

這樣的愛情,不禁讓人紅了眼眶,我羨慕爺爺奶奶這份經歷的時間的磨練還純凈如初的愛,雖沒有轟轟烈烈卻讓人觸及不到。

真正的愛情不需要說我愛你,而是,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所想,一個眼神就能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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