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好了傷疤忘了疼

? ? ? ? 那顆磨牙斷斷續續地折磨了好幾年，起初是沒來由地疼，去看醫生，說是要殺神經要根管。

? ? ? ? 我不想就這么疼一次就殺了神經，另外自己平時是一個很遲鈍的人，但對于醫院的所有醫療手段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怕，對于痛也極度敏感，若看到尖利若針的東西，本能地會心跳加速，除了不得已的情況外，比如全麻時自己就若砧板上的魚，后期再慢養傷口，可那些曾體驗過的每次疼痛都是刻骨銘心的，所以我選擇了吃藥消炎止痛，也就這么著，慢慢過了一兩周，那顆牙不疼了。只是偶爾嚼咬時有些疼，當時自己還慶幸保住了這顆牙的神經。

? ? ? ? 大約一年后我發現這顆牙從中間裂開了，當時同在河師大學習的霞姐說快去治，可我覺得不太疼，只是偶爾有些松動，大不了疼時不用這邊吃飯。說白了，還是一個怕字。在牙這方面，自己真的還沒有經受過什么治療，只是因為自己的無知，馨兒的牙壞掉了好幾顆，每次陪她治牙時，看到她眼淚往下掉，看到醫生的打磨補洞，我都無比自責，所以給她的牙醫生介紹最好我就用最好的，想她一下就能治好，而不是反復修補，每次她一說牙不舒服時我都無比難過，當她牙齒好好的時，我就希望她能一直保持。所以自己的這顆牙就這么又挨了將近兩年，它徹底地兩半了，前半顆活動得厲害，牙齦也經常性地發炎，疼的時候只有忍著，慢慢等炎癥下去，不疼的時候夜晚側躺時碰到牙床，那顆大牙的位置就隱隱地疼，我也知道它堅持不了多久了。

? ? ? ? 每當聽到誰誰的牙有問題時，我會不停地追問牙齒怎么回事，怎么治療方案，要多久，然后再回到那個根本問題，疼嗎？大家的回答基本一樣，不太疼，好得很快。上學期我們主任天天戴著口罩，他說拔牙了，我說你真勇敢，我有一顆牙可能會被拔掉，我害怕。他說拔牙又啥怕的啊，不疼。似乎又過了好久，我們又說起牙，他說還得養養，種上得讓它長長啊！再問疼不，他說不怎么疼。辦公室里的小年輕萱萱一天說拔牙了，我又細細問，也說自己的牙，萱萱很上心，咨詢了她的醫師，得到的回答是如果有一半還好，另一半就可以做個牙套，這樣不用種了。聽萱萱這么說，我心里的害怕少了許多，我的牙靠里面的那半顆似乎比較牢固，戴牙套應該很好。

? ? ? ? 就這么忙忙碌碌過了一個寒假，我經常用舌頭舔舔那裂兩半的牙，似乎中間的縫隙大了，牙線都能穿過去了。看來真得去見牙醫了！

? ? ? ? 飛前些日子說小囡一下種了好多顆牙，他說不疼。我想著小囡原本就是一個極風趣極不怕疼的人，但一下種這么好幾顆牙還能說不疼應該是可以承受的，所以就讓飛問了他醫院位置。眼看著就要開學了，而且感覺牙齒不壞的那邊的咬肌要比這邊不用的鼓了，也不想再被這斷斷續續的牙疼折磨了，幾經思量終于決定今天去看牙。去一路飛說啥我都沒聽進去，到醫院后見到親切的張醫生，她正在給一個初中的孩子整牙，稍等后她又接診了一位年長的阿姨，我雖離她們不近，耳朵卻屏蔽掉了其他的聲音，只聽到她們說好了，我就知道該我了。那位單獨來的初中孩子從我身邊走過，我對他油然生出一種佩服之情。看看大家，似乎都很平靜，可我仍按捺不住自己的害怕……

? ? ? ? 躺上診療床，張醫生仔細看了看，說只有都拔了，飛配合地拿了麻藥，當看到針伸進口時我心里都在說不拔了，但的確自己無計可施了，只有聽之任之了。麻藥打在臉頰處，微微有些疼，很快覺得臉木了，牙床木了，慢慢地這木的感覺蔓延到左唇中間。張醫生體己地問舌頭的感覺，可我始終感覺不到，我了解自己每緊張時自己關注的部位經常失感。張醫生用牙鉗試探問疼嗎，的確感覺不到疼，當她拉時感覺有些疼，她說沒事，一會再補點麻藥，接著又試探另外半顆牙，拉扯時我同樣說有些疼，她說著再補些麻藥，下句居然是這半拉拔下來了！然后再探另外半顆時我還沒反應過來，也已經拔下來了。我牙齒咬上棉球，張醫生細心地擦拭著我牙齒上的血，是不疼，但半邊臉木得很，咬合只是一個動作而已。半小時后她又為我換上一個棉球，沒有太出血，一切還好。三個月后我得去種這顆牙，還好，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拖。張醫生又接著忙患者去了，我們也回來了。

? ? ? ? 中午熱了兩盒奶，我撕開倒在碗里喝，當唇挨在碗邊時，因麻藥未過，那感覺就像碗沿缺了半拉，把奶小口含住頭歪向另一側咽下，臉仍木，倒在床上昏睡過去。醒時看到媛兒發的搬書信息，書不多，想著不去了，后通電話說庫房里還有不少，就戴上口罩去了學校，麻藥勁已過，臉的感覺恢復正常，拔牙處火火地疼起來，口真張不開。回到家里時更分明地感覺到疼痛，那半邊臉燒燒的，糖貓過來蹭蹭我，我哼哼兩聲，但奇怪地看看我，坐著躺著等疼疼更明顯，我只好開始整理房間，拖地，時間一點點過去，疼還是疼，這是自然的，給傷口長的時間，慢慢閉口不言，想著這段時間吐槽飛有些多，還好，緩沖一下吧！

? ? ? ? 親歷拔牙，我想，是疼的，但好了傷疤的時候疼也會隨之小很多！就這么等好了傷疤忘了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