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們隨心所欲;有些事,我們無能為力;有些事,我們身不由己。雨婷說這句話的時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和悲傷。我想我是懂得她的,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雨婷曾告訴過我,她將來喜歡上的男生一定是溫文而雅的,那樣,她才不會讓自己不安的心平靜下來。所以她迷戀《百變小櫻魔術(shù)卡》里面的月城雪兔;愛上《綠光森林》里面的歐文;喜歡《烈火如歌》里面的銀雪。
可是有一天,她興奮地告訴我,她想認(rèn)識一個男生,叫安默。她說他是安靜的,和她一樣喜歡小說喜歡到廢寢忘食的地步。我想起她某天說的話:安靜的男生定是溫柔的。
原來如此。
那個膽小內(nèi)向的女生,她竟然真的付諸行動了。她在我耳邊神秘地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驚訝地看著她興奮得跟什么似的小臉,不禁在心里問:她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其實是很簡單的過程,她直接給安默一張紙條告訴他她很想和他做朋友。我那么清楚,這樣的舉動足以讓她用上她所有的勇氣。我多么想問她:那你喜歡安默嗎?
她開始常常提到安默。我偷偷地去看過那個男生:他有著栗色的頭發(fā),戴著黑框的眼鏡,坐在教室的后面看一本很厚的小說。
的確是安靜的男生,卻不是雨婷理想中的樣子。
一段時間后,她很少提到安默。在反復(fù)咀嚼她的一些話后我終于知道,他們不再有交集。
我明白雨婷,她是個若即若離的女子,因為她只能跟著心的方向走,便要不停的漂泊。她害怕自己陷入某種境地。比如愛情。她選擇不再和安默“說話”不僅僅是因為安默不理會她;也不僅僅是因為那樣的交談方式不適合安默;還因為她的寂寞太龐大。所以她不想帶給別人。就像她曾說過的:我為了保護(hù)自己,在身上種了滿身的刺。只要是對我有一點危險的人靠近,我就會豪不猶豫地進(jìn)行攻擊。她害怕給安默帶來困擾。
但雨婷也曾說過:我騙不過別人,卻輕易騙得了自己。她的確是種了滿身的刺,以為這樣可以保護(hù)自己,卻把一些不屬于自己的疼痛也背負(fù)了下來。也許她自己不知道,可是我明白她的逃離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仰望安默的理由。
很久以后,當(dāng)我以為她真的忘記安默的時候,她卻開始滿腹心事地晃蕩在我的面前。那深鎖的眉頭猶如終年不散的大霧。然后在一個寒風(fēng)刺骨的下午,她終于告訴我她和安默寫紙條的事被很多的人知道,寫給他的信也有人看了。
我為她心痛。這個脆弱敏感的女生最初想認(rèn)識安默僅僅是因為她以為安默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會幫她照看一些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最后雨婷嘲諷地笑著說:我很想生氣,可是我可以嗎,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呀,所以連難過都不允許。
上帝做證,那一刻我多么地想代替她大哭一場。
幾天以后的晚上, 她和我走在路上時告訴我說:班上有男生開她和安默的玩笑,還唱著“你那么愛她,為什么不告訴她”。可是安默卻出她意料地保持沉默。也是那晚,她和我在被子里懷念初中生活。她給我講了許多癡心男子花心女的故事,說初二時她們班里有兩個幫派的老大,其中一個長得非常地好看,跟她的關(guān)系也很好。她非常地后悔當(dāng)初沒有大著膽子去追他。最后在我耳邊說;在我的心里有一絲情愫,他接受,便愛了 ;他拒絕,便只是最初的那份怦然心動。
我問她:那個男生是誰。她答:是安默。
可是當(dāng)我要她去追安默的時候她卻堅定地?fù)u了搖頭,說:那只是一絲情愫,安靜地在那里沒有生長便不是愛。況且,我不想給他造成困擾。就當(dāng)是愛情來了的時候我做了一場夢,演了一場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