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生長于大西北的孩子總有一種少時想逃離,離開后又陷入這座小城種種好處的種種懷念。回來時雖然覺得一切都順應了變為常的自然規律,也感到自己沒有擺脫每個人的故鄉都在淪陷的現實。
但慶幸的是,大自然賦予大西北四季分明的特征基本無變化,雖然也時不時腦抽的四季播放,也偶爾遇到沙塵天。但無論是冬日里凜冽寒風中帶著暖陽,還是夏日里驕陽似火中帶著涼風,都讓人覺得干脆舒爽不矯情。相較于冬日,我更喜歡故鄉的夏日。
這里的夏日,白天熱的通透,太陽特別盡責的在上午十點至下午六七點如爐火般炙烤著一切,干熱干熱的感覺讓蟬兒們都在奮力鳴唱。好像一年的細菌和濕氣都要在此期間中蒸發。
這里的夏日,夜晚涼的徹底,夕陽西落,余輝灑落在滾滾黃河水上,納涼的人們閑亭漫步于河畔兩邊,還有玩泥巴的孩童,我也曾經是其中一員。緩慢悠閑的生活方式安逸舒服。
這里的夏日,瓜果飄香,桃、杏、李、各種瓜和梨接踵而來。沙沙的旱地西瓜甘甜爽口,與后來新品種早春紅玉那種小西瓜完全不同,個頭很大,呈扁長型。人們通常一切兩半然后直接用勺子?著吃,有些人會有種小癖好,就著饅頭一起吃,別有一番滋味。若說最愛,莫過于安寧白鳳桃,以至于在外那么多年姑娘從不輕易嘗試其他桃子。白鳳桃個大多汁皮薄香甜,我的吃法是拿在手里捏揉到里面微出汁然后輕輕咬破,咂水吃果。還有白蘭瓜,金城特色,色如白玉般清透,味如蜜糖般甘甜。據說西貝莜麥村已經賣到16一斤,一個大約七八十,這個價錢在當地可以買一袋了。
這里的夏日,有種特殊的食物,叫做漿水面。這種被異鄉異國來者認為是比臭豆腐更難以接受的黑暗料理的東西(其實姑娘從來沒這么覺得),不過是用蓮花菜、芹菜等簡單蔬菜加如面粉攪拌的水經過發酵制作而成的一種湯水。漿水分為清漿和菜漿,姑娘最偏愛的是奶奶做的清漿水,雖然永久的成了記憶中的味道。
這里的夏日,不需要空調一天二十四小時辛勞的工作,也不需要體會什么都不做就揮汗成雨的感覺,只是下午一陣清風,飄來幾朵浮云,烈日瞬間退下,一絲涼意飄入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