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在想你(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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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數老師在講臺上看著教室里零零星星的幾個空座位,“看來今天大家都很給我面子啊”,他咳嗽了一聲,“老師有些受寵若驚”,好多同學都笑了。從這笑話中卻也聽出了一種心酸。郁唯一心里一咯噔,上節高數課她逃課去工作室幫忙了。

江姜和她低語,“一會早點下課才好,不然沒座位了”。晚上有舞蹈學院舉辦的晚會,前幾個星期江姜便和她念叨她想去看帥哥靚女。她將書本推到她身邊,示意她別說話。

一堂課她聽得津津有味,但大部分人在沒下課之前就收拾好了東西,只等著一會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會堂占個最佳位置。

郁唯一關注的是下個星期美術學院將舉辦的晚會,畫社有一個即興作畫的表演,她也會參加,他們需要找一個音樂學院的人幫他們演奏,文卿學長給了她一個號碼,于是這個艱巨的任務便落到了她身上。她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過去,約見面,雖然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冒昧,可此刻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沒想到對方爽快地回了個好字。她馬上將時間地點發過去。

他們約見在圖書館邊上的亭子里面,周六的下午,亭子周圍的草地上零星地有幾對情侶坐在那里拍照。遠遠地便看見亭子的凳子上坐了一個人,以為是學生會的會長,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許時。

“你怎么在這里”,她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你說呢”,后者舉起手機在她面前搖晃了下。

大一結束時,許時向郁唯一告白被拒絕后,兩人便再沒有聯系。這次沒想到二人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他和郁唯一敘舊完了之后便答應幫他們演奏。

“謝謝你啊”,她起身時對他表示感謝。

“小事一樁,雙贏!”,他像以前那樣哈哈大笑起來。

他送她回宿舍,在宿舍樓下碰到了前來找她的景深,他瞇著眼睛,靠近她“男朋友?”。

沒等她回答一旁的景深朝她走來,自然地拉過她的手,“去哪了?”,隨后看了許時一眼,后者聳聳肩,向郁唯一告辭。

其實上次在圖書館那次他便知道景深在郁唯一心里占據著一個他永遠無法替代的位置,他裝作不知也是在騙他自己而已。

景深的眼神有些危險,“還沒回答我呢?恩?”,他低沉的嗓音緩緩吹到她耳邊,“就是晚會演奏的事”。

景深彎起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是這樣嗎?”。她趕緊點了點頭,不然不知道他的干醋要吃到什么時候。

“那個晚會,非伽也會參加嗎”

“應該會,他是特邀嘉賓”。

景深不喜歡非伽,傻子也能看出來,她趕緊轉移話題,“你陪我去吧,好不好?”

他攬過她的腰身,“當然”。

不動聲色地宣誓主權。

非伽的出現像是平靜湖面上的一顆石子,沒看見時風平浪靜,可一旦看見了,便會在心里泛起漣漪,那個危險的眼神其實讓他有些不安。

晚會那天,他特意向雜志社請了假,她重要的時刻他想在她身邊。

他們的節目是最后一個,多少有了些壓軸的感覺。

臺上是美術學院的一位學姐,正在演唱《知心愛人》,緩緩的音調給候場的他們帶來一絲平靜,非伽和楊昕承不知什么時候從后門進來了,她跑過來握著她的手,“相信你們,加油哦”。非伽透過人群,望著郁唯一微微笑著,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仿佛多年前那個老師又回來了。

楊昕承挽住了非伽的胳膊,示意他們先走,她望著后門的方向微微失了神,景深和她說過等他處理完雜志社的事情后就來看她的表演,她望著門的方向直到有人提醒她們要上臺,她才收回了目光。

隨著許時的鋼琴獨奏,他們一行四人坐在了鋼琴側邊,開始畫畫,優美的曲調配合著熟練的動作,在臺上他們的每個表情都表現出了對畫畫最大的熱愛,眼前的色彩由黑白到彩色,一行兩行,直到最后……

完美的謝幕,他們鞠躬然后走下舞臺。原本以為會緊張不安,可是當這一切結束后她心里卻沒有一絲波瀾,就像以前的英語演講比賽一般。

“臺下反響挺好”,非伽面對他們站著,低下頭看著郁唯一,一旁的楊昕承叫了非伽一聲,后者沒聽到,等她抬頭時才看到他看向郁唯一的眼神。她的心抽動了一下,說不上是為什么,許久之后回想時才發現那時她便已經開始了自己可望而不可得的守候。

而郁唯一心里隱隱有些難過,第一次希望自己被人關注,然而那個說一定會來的人卻沒來。

景深是在去晚會現場的路上被一個電話叫走的,晴晴鬧著要出國,不得已之下求景深爸媽幫忙勸一下,她來到晴晴的宿舍樓下時,還沒開口便被一個懷抱圈住了,他握住了那雙手然后拿開。

“晴晴,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管,反正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在這學校也沒意思”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的,你是知道的”

晴晴徹底松開了手,然后遠離他,“既然這樣,你走吧”,說著便要上樓,景深想起爸媽的話,晴晴要是出國便把他也送出國。

他拉住了她,兩人就那樣僵持著。送郁唯一回來的非伽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切,嘴角輕揚,他的目光便又盯在了他襯衣的第二顆扣子上,那里藏著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郁唯一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言不語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場面,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生氣還是質問,這些她都不會。

這一次,景深愣愣地看著郁唯一的背影。最先看到非伽的是晴晴,她好奇地看著他,“你是不是……”

“我是非伽,郁唯一的朋友”。晴晴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看向景深,“或許是我看錯了,可是好像啊”,可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至于景深每次看見非伽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以為僅僅是因為他討厭他,曾經那樣出現在郁唯一的生命中。以至于從未正式地和他打過招呼,而非伽似乎也并不在意。

“最近情緒有沒有穩定點”,回去的路上張醫生給非伽打了電話,叮囑他不要再想從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非伽決定加快他的奪取,他要從他身邊奪走原本屬于他的一切,他認為是時候應該物歸原主了。

它從抽屜里拿出來那個和景深脖子上一模一樣的玉石,只不過景深的上面刻著深字,而他的上面刻著逸字。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他們應該以為他死了吧,也是,本來就是他們親手殺死的。

那年夏天景深貪玩,在耳語湖春游的時候獨自跑到了深水區,他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想要把他撈上來,然而景深腳底像是踩到了什么東西般動彈不得,他的力氣也有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從高處向他們撲打下來。

他爸爸沖過來了,越過他的手,抓住了景深,等他再回頭時,他已經不見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這么多年了,他們過得那樣好,想到這他將手緊緊地捏著那塊玉石,額頭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他呼吸急促,將玉石拋在桌子上,拿出一瓶藥胡亂地倒出一顆吞下去。

曾經有人問過他,支撐他創作的動力是什么,那時候才上高中的他說功成名就,然后讓那些不在乎他的人后悔。想來從那時開始,他心里的仇恨便如野草般瘋狂增長。

“從現在開始,讓郁唯一周六周日都必須來工作室”,他交代了他的助手,他不會再給他們更多的相處時間。

你不是喜歡她嗎?那就從她開始吧!直到你深愛的人全都離開你,景深你欠我的。黑暗中,非伽像是中了毒,心里的毒像是無藥可救般,改變了他們五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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