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鬧鬼事件始末

文章原創(chuàng)非首發(fā),首發(fā)平臺GZH《今晚我不關(guān)心人類》,作者阿澈,文責(zé)自負

或許,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她始終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事。

明明她只是想讓自己活得輕松一點。

永別了,親愛的莉莉安!

01

“不是,離職報告已經(jīng)審批通過,離職交接我也已經(jīng)做好了。”

“現(xiàn)在又不讓我走了,你咖啡喝醉了吧?”

我拖著笨重的行李箱站在酒店門口不滿地和“前上司”陳越爭論著,一旁的小哥本打算上前幫我拿行李,大概看我一臉不悅,尷尬地站在一旁。

“安安,我不同你爭了,你如果累了,我就當(dāng)給你放假。”

“離職的事就當(dāng)不存在。”

“你……”我還未來得及反駁,陳越一把掛斷了電話,我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翻了身旁無辜的行李箱。

一旁的小哥見狀,硬著頭皮走過來撿起行李箱,“女士,外面太陽曬,進店里面休息一會兒吧!”

我回過神,連忙不好意思道了聲抱歉,小哥做了個“請”的手勢,我走進酒店到前臺辦理入住。

前臺值班的是一個畫著精致妝容的女生,臉上帶著疏離的職業(yè)假笑,“安女士,不好意思,您預(yù)訂的靈動大床房現(xiàn)在還沒有空房間,這邊免費幫您升級到豪華大床房,您看可以嗎?”

“還有這樣的好事?”我高興地挑了挑眉,瞄了一眼她的胸牌“Yuki”, “可以,謝謝。”

辦理好入住,小哥帶著我的行李箱和我一同進入電梯間到達指定樓層,行李箱的輪子在鋪滿地毯的地面發(fā)出沉悶的拉扯聲,聽著有點不舒服。

走了幾分鐘,我們在靠近安全通道的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是一間尾房。

小哥將行李箱放在門口,快速地說了句“祝您入住愉快”便轉(zhuǎn)過身,我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那個對了,這附近?”

我抬頭的瞬間剛好和小哥的視線交匯,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驚恐,“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那小哥好像在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失禮,又規(guī)矩地站定,“女士,你有什么事嗎?”

我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我就想問問這附近吃喝玩樂的地方多嗎?”

“酒店出門往左邊走就有一個大型的娛樂城。”

我微笑著道了謝,小哥吐出一口氣飛也似的離開了。我關(guān)上房門,查看了屋里的陳設(shè),一切都挺滿意,于是打開行李箱開始整理衣物。

我從包里拿出記者證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搖搖頭將其裝進了行李箱的內(nèi)側(cè)。

“大概以后就用不上了吧!”

02

整理好東西,我在柔軟的大床上百無聊賴地躺了會兒,然后起身打算去周圍逛逛。

走出酒店門口,小哥將我叫住,“女士,注意安全。”

我道了聲謝謝,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你還別說,這家酒店的服務(wù)還真不錯。”

但好像不同城市的娛樂場所都大同小異,我走走停停發(fā)現(xiàn)沒啥樂趣可言,于是在不同的食品店買了些吃的就回到了酒店。

走廊的燈是低沉的橙黃色,映照著同色系的花色各異的地毯,感官上覺得富麗堂皇,但就是看著舒服不起來。

我一邊向房間走去,一邊在心里面數(shù)著房間號,好巧不巧,手機的嗡嗡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又是陳越。

我皺起眉頭按下了紅色的掛斷鍵,抬眼的瞬間,走廊盡頭的安全門好像打開了一條縫隙,我快步走過去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安全門依舊是鎖住的。

可能是我眼花了。

我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手機又收到了幾條消息,但我沒去理會。

洗漱完后外面的天已經(jīng)全部黑了,我打開房間里所有的燈,找了一部好看的綜藝打算吃我買的小吃,陳越又不合時宜地給我打來了視頻。

我自然是本能地掛斷,過了三秒鐘,陳越給我發(fā)了一條消息,“接電話。”

我討厭陳越命令的語氣,他總是這樣,做領(lǐng)導(dǎo)時嚴格得不近人情,連帶著做朋友都染上了上班的味道。

他又打來了,我不耐煩地接起,“你到底要干嘛?不是你們說的,這公司離了我照樣轉(zhuǎn)。”

視頻里的陳越似乎是剛開完會,“安安,這事兒我已經(jīng)給你解釋過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明天就回來,你在哪兒?”

“陳總,”我頓了頓,想了想措辭,“不需要這樣,反正我也倦了,放過我好伐!”

“你不要騙你自己,當(dāng)初你一心要進入這個行業(yè),我看著你從什么都不懂到現(xiàn)在為人處世游刃有余,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他們多次搶了你的勞動成果,只是這次太過分了,我會解決的。”

我隔著屏幕白了他一眼,“馬后炮,隨便你,反正我是不會回去了。”

“我好好同你說話呢!”陳越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西裝領(lǐng)帶,“我給你十天時間,要是時間到了你還不回來,之前的獎金我就不給你了。”

“你卑鄙!”

陳越看著我氣急敗壞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同事一場,我們也共同拼搏了這么些年,我總得親自見你一面。”

掛斷視頻后,我沒了吃東西的心情,索性戴上眼罩躺在床上,打算好好地睡一覺。

03

不知是哪里吹來的風(fēng)惹得厚重的窗簾沙沙作響,我的視線模糊不清,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幾絲透過玻璃窗的月光像是有預(yù)謀般落在一處,我的目光注視著蔓延的月色,最后在地上的一張透明紙片處停下。

“咦,這不是我的記者證嗎?”

我剛想伸出手撿起,一只涂著紅指甲的手幫我拾起遞給了我,我正打算回謝,突然想起我不是一個人嗎?

那這人是誰?

我的手和她的手各握著記者證的一角對峙著,我面帶慍色抬起頭打算看清楚這人是誰,原本皎潔的月光仿佛被迅速收回,四周陷入密不透風(fēng)的黑暗。

我伸出另一只手想抓住什么,碰到的卻是一處柔軟的、帶著黏膩的濕感,我急忙收回手湊近眼前,一股濃厚的腥氣撲面而來。

那只手已經(jīng)消失不見,月色重回,我的手上鮮紅一片,汩汩鮮血正向下滴落。

我倏地驚醒從床上坐起,額上冒出冷汗,我摘下眼罩,來不及回味剛才的噩夢,發(fā)現(xiàn)房間所有的燈都滅了。

我睡覺前關(guān)了燈的嗎?

我長長地呼出兩口氣,下床往門口處的開關(guān)總源走去,在路過茶幾的時候,我的腳下踩到了一個硬硬的像紙張一樣的卡片,但我沒去管,一股莫名的恐懼從腳底漫延至腦后。

我快步走到開關(guān)處重新打開了所有的燈,回過頭看向地面,我的記者證安靜地躺在那兒。

我正打算走過去撿起,房間門被敲響,我一驚,后退半步小聲地說了句“是誰?”

沒有人回應(yīng)。

我緊緊盯著房門,一步一步向后退,只是每每后退一步,門就不合時宜地響幾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終于退回茶幾拿起手機胡亂地撥通了電話,語無倫次地說著“有問題,這里有問題。”

我沒去理會電話里的那人在回應(yīng)著什么,慌亂中我看到了床頭邊的座機,電話接通的瞬間,我冷靜了下來,“Yuki,救命。”

“怎么了女士,發(fā)生了什么事?”

“快點來救我。”

門還是被有規(guī)律的敲打著,我呆坐在床上捂住耳朵,強迫自己不去聽。

直到有規(guī)律的敲打聲戛然而止,門又被敲響,緊接著傳來了人聲,“女士,您還好嗎?我是Yuki,請您給我開門。”

我哆哆嗦嗦地走到門口,“你真的是Yuki?”

“是的,我和值班經(jīng)理都在,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嗎?”

我的手顫抖著握住門把手打開了門,門外什么都沒有,漆黑一片,一瞬間,連帶著我房間里亮起的燈光也一同熄滅。

四周漆黑一片,我急忙拿起手機想按亮屏幕,一只慘白的手突然出現(xiàn)打掉了我的手機,我“哇”地一聲往外面跑了出去,一腳踩空不知跌落在哪里失去了意識。

04

“安女士,安女士,你醒醒!”

我還在房間門口,Yuki見我醒了,想扶起我往里面走,我搖搖頭,“帶我去大廳,我要退房。”

“安女士,你剛剛是怎么了?我剛剛敲響門,你突然把門打開,然后哇地一聲暈了過去。”Yuki扶著我往電梯口走去,我的思緒還在游離,剛才的恐怖情景還在我的腦海中盤旋。

直到回到了大廳,白熾燈在頭頂閃爍著,Yuki給我接了一杯熱水,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

“你是接到了我房間里的電話才來的?”

“是的。”Yuki站在我身旁,“安女士,您是做噩夢了嗎?”

我搖搖頭,“你們酒店是不是有什么傳聞?”

我神色嚴肅地抬頭看著Yuki,Yuki還是帶著那副職業(yè)假笑,只是這里面帶著一些尷尬,“沒有呢,女士。”

“那你幫我換一間房。”

Yuki收起那副假笑,眸光中閃過一絲狡黠,“抱歉女士,今天酒店的房間滿了。”

“您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一股無名火騰空而上,我提高音量,“把你們經(jīng)理給我叫過來。”

Yuki這才有些慌神,“但是女士,我們酒店房間今天真的已經(jīng)滿房了。”

“我不難為你,你把你經(jīng)理叫來。”

門口的小哥往里面探了探頭,思索片刻也走了進來蹲在我身前,“女士別生氣,我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還請您說出來,我們好改正。”

說著偏過頭看了Yuki一眼,Yuki便走到前臺打起了電話。

“你知道些什么對不對?”我拉起他的手腕,“否則白天你為什么表現(xiàn)得如此莫名其妙!”

小哥急忙抽回了手站起來退到一旁不再說話,只是探究的眼神時不時地飄向我這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又等了一會兒,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士小跑過來,“女士,具體的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但是抱歉,今天的房間確實是滿了,您看這樣好不好,我聯(lián)系了不遠處的一家酒店,您今晚先在那里住一晚,您看可以嗎?”

我冷漠地抬頭看他,“不用了,現(xiàn)在離天亮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就在這兒等天亮,但是,”我瞟了一眼一旁的小哥,“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經(jīng)理的胸牌上刻著“江明”,Yuki又端來了一杯熱水,江明接過遞給我,“您能先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接過水搖搖頭,“我不確定我遇到的是什么,但那間房有問題。”

江明抬頭看了一眼Yuki,后者虛心地縮了縮脖子,“女士,我在這兒陪您等天亮吧!”

05

比天亮先來的,是陳越。

“陳越,你來干什么?”

陳越見到我兩個大邁步走到我身前蹲下,“你沒事兒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伸出手拂了拂我額前的碎發(fā),“你的臉色很不好。”

我別開臉,“不要你管,”再對上他的眼,“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

“那你干嘛給我打電話?”

陳越拿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通話記錄顯示我確實是在不久前給他打過電話。

“我那是失誤。”

江明站在一旁,忽然遲疑著喊了一聲,“您是陳越陳總?”

我?guī)缀鹾完愒酵瑫r回過頭,“你認識我?”

江明禮貌地笑了笑,“酒店當(dāng)初有個項目和你們合作過,我那時在現(xiàn)場與陳總你有過一面之緣。”

陳越淡笑著點了點頭,回過頭正打算與我說些什么,江明先一步打斷了他。

“陳總,看你風(fēng)塵仆仆,是剛下飛機嗎?本店今晚確實滿房,又對這位女士照顧不周,我聯(lián)系隔壁酒店,你們先去休息?”

這時我才注意到陳越的行李箱擱置在酒店的門口,“你……”

“沒事兒,你們先去忙吧,”陳越擺手,起身坐在我身旁,“我在這兒陪她等天亮。”

“那您有事隨時叫我們前臺。”江明瞟了一眼一旁心不在焉的Yuki,回身朝飲水機走去,接了一杯熱水遞給陳越,然后才離開。

“好了,”陳越拍了拍我的肩膀,“現(xiàn)在你可以同我說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還能有什么事兒,不就是得罪了關(guān)系戶唄!”

我白了陳越一眼,又向一旁挪了挪,意圖離陳越遠一點。

“我不是說這個,”陳越坐正身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杯。

“你那時的聲音顫抖著,聽起來在恐懼什么。但我總覺得那不像你的聲音。”

“我說了什么?”

陳越抬手點了點眼尾,“好像是幫幫我,救救我之類的,”他又將手指移動到眉心捏了捏,“太雜亂了,我沒有聽清楚。”

“陳越。”

我長呼出一口氣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06

天亮之后,我?guī)е愒降搅烁浇脑绮偷耆コ栽绮停m然Yuki再三強調(diào)酒店可以送我們兩份早餐,但是我拒絕了。

熱氣騰騰的豆?jié){下肚,我總算放松下來將遇見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訴給陳越,陳越聽了一時半會兒并沒有說什么話,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陳越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真的打算辭職嗎?”

“你干嘛糾結(jié)這個事情,審批流程可是你第一個同意的。”

陳越拉住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我是誤觸你相信嗎?”

我不可置信地癟了癟嘴角,陳越見我不相信,“那你想調(diào)查你遇到的這個事件嗎?”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但我相信你作為記者的直覺,以前那么高強度的工作你都事無巨細地完成了,所以我不相信這次是你的幻覺還是其他什么,你如果想調(diào)查,我陪你。”

“我干嘛要調(diào)查這些事情。”

酒店門口已經(jīng)換了另一個小哥,我和陳越一前一后走進酒店,Yuki正在和同事交接工作,那小哥倚在前臺,兩人同時注意到我們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別開了視線。

我走到前臺,Yuki的同事對我笑了笑,“女士,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

“麻煩幫我開一下房門,我回去收拾東西,Yuki和你,”我瞟了一眼小哥的胸牌,“李銘,你們和我一起好吧,我害怕。”

Yuki和李銘各自對視了一眼,眼波流轉(zhuǎn)中流露出一絲膽怯,“怕什么,你們不是說什么事都沒有嗎?”

“好的,女士您稍等。”

Yuki和李銘硬著頭皮和我們一前一后走進電梯,走廊的燈光看著依舊讓人不舒服,我和陳越在門口站定,Yuki忐忑地走到房間門,抬手輕輕地敲了三下門,“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和陳越對視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等Yuki打開房門,房間里的燈依舊亮著,另一邊的窗簾緊閉著,我的行李散落在茶幾旁雜亂無章。

Yuki并不打算進去,李銘也退出兩步遠,“不是,這間房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你,”我不禮貌地伸手指了指Yuki,“你還敢把這間房開給我?”

“對不起,那個,”Yuki語氣有些急切,“我們經(jīng)理說。”

“你就等著給你的經(jīng)理解釋吧!”我故作兇狠地惡語相向,而后朝身邊的陳越推了一把,他一個踉蹌率先踏進了房間。

陳越回過頭正打算指責(zé)我,我捏著他的衣角理直氣壯,“怎么,你不是說你不信嘛!”

地上安靜地躺著我的記者證,我快速地收好行李,回頭看到我的手機遺落在床尾,我拉著陳越走過去,彎腰撿起的瞬間我瞟了一眼床頭柜,驚恐地發(fā)現(xiàn),電話線竟然是斷開的。

我來不及穩(wěn)住心神,撿起手機拉起行李箱就往外面沖,陳越倒是一頭霧水地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Yuki,”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只手拉住了Yuki的手腕,“你確定昨晚你接到了我房間里的電話?”

Yuki看見我的表情,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疑惑地點點頭,“我確實接到了電話,但……”

我已經(jīng)沒有耐心,我將行李箱丟給了陳越,一溜煙小跑到電梯口到了大廳。

“喂,不是,你怎么了?”

“電話線根本就沒有連接!”

07

我站在前臺退房,江明從一旁的辦公室走出,一臉疲態(tài),但還是強撐著笑臉,“安女士,昨晚實在是照顧不周,還請安女士體諒,這邊給您準(zhǔn)備了一些小禮物,還請安女士給我們一個好評。”

江明將一個牛皮紙袋遞到我身前,我并沒有接也沒有理會他,只是淡漠地笑了笑。

走出門口,陳越已經(jīng)打好了車在等我,在我打開車門的間隙,李銘不知從哪兒竄出來,還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從錢包里翻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李銘,“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聯(lián)系我吧!”

說完我便上車關(guān)上了車門,透過后視鏡,李銘還站在原地,只是再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

陳越若無其事地打量著我,我回過頭正眼看他,“你說話算數(shù)?”

“你指哪一件?”

“呵~”我不屑地哼了一聲,果然啊,資本主義都是吸血的。

“你不是說要給我放十天假嗎?”

陳越也笑出了聲,“可以,沒問題。”

“你先別急著沒問題,”我撅起手指比出三的手勢,“第一,這個職我離定了;第二,公司的宿舍我回不去了,你得給我報銷這十天的費用;第三,你得在我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

陳越波瀾不驚地挑了挑眉,“第一,第一個等十天后再說;第二,我家空著也是空著,你住我那兒,至于吃喝玩樂我全包;第三,隨時恭候。”

我盯著他思索三秒,“成交。”

窗外的光景悉數(shù)倒退,我打開車窗,清爽的涼風(fēng)爭先恐后地鉆了進來,我迷茫地靠著車窗,“你說,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嗎?”

08

我的離職并非偶然,簡單一點是得罪了公司的關(guān)系戶李新安,說復(fù)雜一點,好像自從韓熙找到我后,我的工作就開始亂套了。

韓熙是個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xué)生,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知我的電話,三番五次打電話說他有勁爆的消息要爆料,一定要見我一面。

可那段時間剛好陳越在外出差,我在公司看人臉色忙得雞飛狗跳,也不打算去搭理韓熙,可是突然有一天李新安拿著一封拆開的信遞給我,她陰陽怪氣地叫我工作上點心。

我氣不打一處來,看完信后只當(dāng)是一個陌生人的惡作劇,就隨意將信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沒去搭理。

幾天后,我又接到了韓熙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惡狠狠地咆哮著“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煩躁地掛斷電話,緊接著在下午的大會上被上層領(lǐng)導(dǎo)指名道姓地侮辱才有了后面的事。

陳越說他是誤觸,我其實也能理解,畢竟他本來就忙,對我也算信任,所以一般我提交的報告他隨意點擊通過也不好說。

但是人心這個東西吧,不好說。

我嘗試回撥韓熙的電話,每次撥打過去都是已關(guān)機的狀態(tài),再回想起那封信,我桌上那封不翼而飛的信,也只能回想起個大概。

我在陳越的客房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記憶碎片天花亂墜,明明眼睛很困倦,但腦子就不停地東想西想。

眼看著實在無法入睡,我煩躁地坐起身打算去客廳接一杯水,腳剛碰到地面,我的手機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響鈴模式,一首耳熟的鈴聲響起,我看了一眼屏幕,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并不急著說話,那邊先是沉默,然后是一陣刺耳的女人的尖叫聲。

我驚嚇著將手機扔了出去,手機落地的瞬間那恐怖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又恢復(fù)到安靜沉默,我急忙打開床頭燈,遲疑著要不要上前去撿起手機。

屏幕依舊亮著,但再沒有聲音傳來,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步伐,通話還在繼續(xù),正彎腰撿手機,一聲哀怨的哭泣聲從手機里傳來。

“救救我,幫幫我!”

我再也不敢去看手機,腿這時已經(jīng)嚇得發(fā)軟,我艱難地挪動著朝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叫喊著陳越。

電話那頭似乎是察覺我的動作,那哀怨聲又變得撕心裂肺起來,“救我,幫我,你為什么不幫我,你為什么不救我?”

陳越先一步打開我的房間門的那一刻,手機里的咆哮聲頓時消失不見,我力竭癱坐到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越抱著我去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又做噩夢了?”

我拉住陳越的手,思緒混亂,說話也語無倫次。

“陳越,為什么會是我?我去酒店是有心之舉,但偏偏我剛好就住進了那間尾房。”

陳越?jīng)]有說話,只是輕撫著我的后背試圖寬解我的情緒。

我放開他,雙手抱腿,整個人蜷縮著顫抖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不,我不相信。”

09

第二天一早,陳越陪著我吃完早飯,他試探性地問我是否需要他的陪伴,但我回絕了。

活人我都不怕,我還怕死人!

陳越飯后便驅(qū)車前往公司上班了,我鼓起勇氣打開手機重撥那個電話號碼,意料之中的那個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

我其實不知道我應(yīng)該怎么辦,按理說這不是我的責(zé)任,我本就不應(yīng)該遇到這事兒,再者這樣的事情報警也沒有用,這種事情若非親歷,誰又會去相信?

我站在窗邊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去一次酒店?”

隨即我又搖搖頭,那不現(xiàn)實,這事兒要是真的本就諱莫如深,知情者為了自身的利益更不可能四處宣揚這件事。

正當(dāng)我苦惱的時候,手機像往常一樣震動幾聲,陳越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還在家嗎?”

我無精打采地回應(yīng)著,“那正好下樓,我?guī)闳ヒ粋€地方。”

剛走出小區(qū),陳越的車已經(jīng)停下,我快步走向前上車,“你要帶我去哪兒?”

陳越挑了挑眉,一副你去了就知道的表情,我難得沒有懟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一言不發(fā)。

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江明迎了上來,“陳總,您來了,這邊請。”

我默默地跟在陳越身后不明所以,江明將我們帶到了三樓宴客廳的包房中,里面坐著三五個人,見陳越進去了,紛紛站起身點頭示意。

為首的男人爽朗地走過來握住陳越的手,“陳總,好久不見。”

那是酒店的總經(jīng)理名叫高松,搞半天只是人家顧忌我們這行業(yè)的人是大喇叭,拐彎抹角地想將昨晚發(fā)生之事小事化了。

“陳總,昨晚實在不好意思,我是今天聽江明說了才發(fā)現(xiàn)我們酒店的管理還應(yīng)該改進,這一杯酒就當(dāng)我給這位女士道歉,還請女士不要放在心上。”

高松走過來一手搭著陳越的座椅,說話的同時又看向我。可我一向?qū)@種場合不感興趣,只能揚起笑臉應(yīng)和著。

陳越他們又雜七雜八地說著些什么,我沒有多少食欲,走又不好走,只好坐在他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菜。

“那個,”陳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手機快沒電了,你去我車里拿一下充電寶。”

還不算混賬,我朝著陳越笑笑,起身走出了包房。

我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一旁的樓梯往下走,一樓的樓梯轉(zhuǎn)角處煙霧繚繞,一個男人正坐在那兒抽煙。

我本能地伸手指碰了碰鼻尖,那人似乎聽清了我的腳步聲回過了頭。

是李銘。

“你是故意在這里等我的?”

李銘深深吸入最后一口煙,隨即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這里不方便說。”

10

李銘將我?guī)У搅烁浇囊患铱Х鹊辏覀兠鎸γ媛渥此拿娌勘砬椋€在糾結(jié)。

“既然你還沒有決定好,你不應(yīng)該在那里等我的。”

“我……”李銘摩挲了兩下手掌,臉部表情因為為難變得扭曲。

我抬手打斷了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這個號碼你有印象嗎?”

“本地的,不好說,Yuki等會兒會過來,你可以再問問她。”

聽了他這話,我突然感覺壓在胸口的那口悶氣消失了,我雙手環(huán)抱著向椅背靠去,“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這是等著我跳是吧!”

李銘心虛地低下頭,我們就這樣無言地坐了十多分鐘,Yuki終于氣喘吁吁地小跑過來拉開椅子坐下,我頷首示意李銘,“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11

“那間房最開始出現(xiàn)鬧鬼事件,是在三個月前。”

酒店的尾房一般都會空出,有的客人覺得忌諱一般不愿意住尾房,但酒店有時候?qū)嵲跐M客,尾房還是會調(diào)出來隨即分給某位幸運者。

早在三個月前,那天也正好滿房,也是一位女士入住,所遇到的情況和我大同小異。

然后是半個月前,也是同樣的情況。

我疑惑地打斷李銘的話,“你的意思是至今為止就連我三個女人遇到了,難道在此期間這間房一直沒有人入住過嗎?”

李銘搖搖頭,“不是,這正是奇怪的點,這間房其實陸陸續(xù)續(xù)地一直有人入住,男的女的都有,但確實至今為止只有你們遇到過。”

“那這間房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銘和Yuki對視了一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間房沒有發(fā)生任何事,這我們酒店的所有人都知道,沒有死過人,也沒有死人住過。”

我伸出手指摩挲著我的下巴,“那就奇了怪了,一般來說,這種事件的發(fā)生一般是房間出了問題,你們再詳細說說之前兩位女士的具體情況呢?”

“也沒啥特別的情況,和你昨晚遇到的差不多,但……”

Yuki仿佛突然意識到什么,“第一位客人是警察,第二位是記者,然后……”Yuki又伸出手指指向我,“你也是記者。”

“這鬼還能區(qū)分職業(yè),它們也搞職業(yè)歧視啊!”

“那我可得謝謝它這么嚇我。”

我們?nèi)藢σ曋凵裰幸卜直娌怀鰝€所以然來,我喝了一大口苦咖啡,緊接著又問出了一個疑惑,“那么,你們酒店有發(fā)生什么心照不宣的事嗎?”

Yuki摁亮手機屏幕,抬手拍了拍李銘,“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去換班了。”

看著兩人的模樣,我不屑地笑了笑,“所以你們酒店是出了問題的吧!”

兩人起身打著哈哈逃跑了,我給陳越發(fā)了一條消息,“我要見李新安。”

又等了一會兒,陳越給我回了電話,他的語調(diào)里帶著些許醉意,我在車前等到了他。

“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嗎?”

許是看出我對他的嫌棄,陳越按下車窗,雙目微閉,“我倒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

12

“為什么要見李新安?”

我捏緊方向盤,雙眼直視前方的道路,微微偏過頭看他,“等會兒,你先別岔開話題,你知道了什么?”

“為什么要見李新安?”

陳越帶著些不耐煩睜開了眼看向窗外,“你不是應(yīng)該很厭惡她才對嗎?”

“不要兇我。”

我一個急剎車將車穩(wěn)穩(wěn)地停放在街邊,同時將我這邊的車窗打開,轉(zhuǎn)過頭的同時陳越也回過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李新安或許比我先經(jīng)歷這些,我承認她是個仗勢欺人的小人,但這不妨礙我得到真相。”

“今天酒店的那兩個工作人員告訴我,第一個是警察,第二個是記者,第三個是我,那個警察我不好找,但是那個記者一定是李新安,我桌上那封不翼而飛的信,只有她看過。”

“為什么選中這三個人,為什么這三個人是這個職業(yè)?”

我表情嚴肅地對上陳越的眼,“陳越,你告訴我,不管是真的鬧鬼也好,還是人為的也好,他們不就是想要一個真相大白嘛!”

陳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難聞的酒味在車里面散開,我緊皺眉頭白了他一眼。

“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以下全是我的猜想,”陳越摁了摁自己的眉骨,“應(yīng)該和情有關(guān),酒店確實出了一些事。”

“回家吧,明天我安排你見李新安。”

這一晚我沒敢再睡客房,我將客廳的燈全部打開,將手機設(shè)置成靜音,窩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對付一晚。

好在這一晚相安無事。

13

見到李新安的那一刻,她依舊挺著她的傲骨,只是看起來憔悴,很沒有精神。

“大小姐,我不說其他的事,我只想問問你,你每天晚上還做噩夢嗎?”

李新安不屑地笑笑,“這是什么話?”

“你去過希韓酒店,住了1314尾房,然后遇到了一些事是吧!”

李新安聞言臉色大變,“安安,你竟然調(diào)查我!”

我不耐煩地喝了一口白茶,李新安見我的樣子轉(zhuǎn)而又疑惑起來,小心翼翼帶著些許幸災(zāi)樂禍地說,“難道你也遇見啦?”

“這樣說吧,我只想知道一個真相,至于以后的報道,隨便你用不用,你了解了多少,當(dāng)初那封信到底寫了什么?”

直到提起那封信,李新安莫名打了個冷戰(zhàn),她開始左顧右盼,雙手很不安地摸索著自己的手臂。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封信是誰放到我家門口的。”

“我是看了那封信的內(nèi)容,寫的也不過是希韓酒店老總拋妻棄子啥啥的,我也去了那個酒店,誰知……”

“我現(xiàn)在整晚整晚睡不好覺。”

她的情緒很不對,我將她面前的白茶推進一點,“別激動,先喝口水。”

看來李新安這里也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酒店那邊也探不出什么消息,只有,我翻看通話記錄找到韓熙的電話,試著回撥,這一次終于打通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韓熙的聲音陰冷又沙啞。

“沒用的,已經(jīng)遲了。”

14

“什么有用沒用,你搞出這么多事情,你到底想干嘛。”

韓熙不再說話,電話里只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這突如其來的沉默使得我莫名煩躁起來,我深呼吸兩口壓住我的怒氣。

“韓熙,你在哪兒,我要見你。”

還是沉默,過了良久,韓熙終于開了口,只是語調(diào)凄涼,“安記者,我說了,已經(jīng)遲了!”

通話中止,韓熙掛斷了電話。

都是些什么人?我生氣地跺了跺腳,又一次回撥韓熙的電話,沒辦法,他現(xiàn)在是唯一的線索,估計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

語音播報對方已關(guān)機,我氣不打一處來,握拳一拳打到了墻上。剛出門的李新安見我這樣,終于收起了當(dāng)初的小人做派,她遲疑地走到我身邊輕拍我的肩膀,“我突然想起了一些重要的細節(jié)。”

我轉(zhuǎn)身面對著她,瞧她的動作,仿佛陷入了一場冗長的沉思。

“我是在衛(wèi)生間無意中聽見酒店的工作人員說,‘你說會不會是她還在酒店里不愿離開啊,但是她又能怎樣,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食惡果’,我私下也問過那個酒店前臺,她告訴我那間房很干凈。”

“但我聽說,那老總可是個花花公子。”

這倒是和我了解到的情況對得上,但李新安做事喜歡留退路,“說直白一點好嗎大小姐,我現(xiàn)在不是記者了,查到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

李新安不可置信地低語輕笑,“陳越不會放棄你的,再說,我覺得我們這兒離了你就不好玩了。”

“這么說吧,我們看過的那封信的矛頭直指酒店老總高松,那裝神弄鬼的是個女人,你說寄信的又是一個義憤填膺的大學(xué)生,答案很明顯了不是嗎?”

我饒有興趣地挑挑眉,再對上李新安的視線,對方同樣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這個新聞報道出來應(yīng)該很有意思。”

15

當(dāng)天晚上,我還是睡不踏實。

陳越一直沒有回來,在晚上十一點的樣子,我的手機又傳來那首熟悉的手機鈴聲,手機響了又響,我沒有再害怕,也沒有再接起。

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不管這里面有沒有鬼神在作怪,這里面一定有很多人在助力。

如果說第一位遇見這件事情的女警是一個意外,那么李新安和我就是被人選中的,至于為什么選中我們,大概還要從希韓酒店和我們單位的一次合作說起,是因為在那次合作中我的信息暴露的緣故嗎?

我的腦海中對整件事有個大概的輪廓,但細致的情節(jié)還得要當(dāng)事人親口說出來才行。

手機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后終于是偃旗息鼓再沒有電話打進來,我正打算睡下,只聽見客廳外窸窸窣窣傳來聲響,緊接著熟悉的腳步聲朝我這邊走來在我門前站定。

陳越小聲地敲了敲門,我沒有回應(yīng),陳越在門口似乎是遲疑地站了一會兒,終是沒有拉開我的房門。

第二天一早,陳越的狀態(tài)顯得很疲倦,還是按照老樣子一邊看新聞一邊吃早餐。

“你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公司這么忙啊?”

我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自然地問出了問題,也拿出手機隨意瀏覽著信息界面。

“回來的時候挺晚的了,本來想問問你昨天有什么收獲,你已經(jīng)睡下了。”

“我……”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陳越突然神色一驚,仔細看了看手機頁面推送的新聞,轉(zhuǎn)而將手機遞給了我。

“最新消息,本市五星級酒店希韓酒店出現(xiàn)跳樓事件……”

我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那邊陳越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怎么會?”

我腦中呼之欲出一個問題的答案,但嘴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捂住,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陳越很快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罕見地帶上了記者證,見我還呆在原地,“你不想去嗎?”

我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和陳越下了樓。

16

到達現(xiàn)場的時候,地上的駭人的殘骸已經(jīng)清理干凈,鮮紅的血跡提醒著過往的路人這里確實發(fā)生了什么事。

高松和其他酒店高層在一旁應(yīng)對著警察地盤問,陳越帶著我輕車熟路地走到了警戒線附近,只見他和為首的警察打了一聲招呼便走了進去。

“我真不知道,這人不是我們的客人,我們也不知道他怎么溜進酒店的頂層然后他跳樓。”

“這只是一個意外。”

四下全是此起彼伏的嘈雜聲,我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工作習(xí)慣,看到Y(jié)uki和李銘站在不遠處一臉茫然,我走了過去,他倆見到我也不再躲閃,“安記者,死的是韓熙。”

我將他們帶到了上次的那個咖啡廳,半杯咖啡下肚,倆人總算回過神來。

“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吧,再有什么不清楚的有了警察的介入也清楚了。”

Yuki嘆了口氣,娓娓道來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全程皺著眉頭聽完這個故事,陳越給我打來了電話,“你在哪兒?”

“等會兒在停車場碰面。”

“你會如實報道這件事情嗎?”李銘一直莫不作響,在我起身即將離開之際悶悶地問出了這句話。

“我估計是沒這機會報道了,不過,人都會為自己犯下的錯承擔(dān)相應(yīng)的代價的。”

我走到停車場的時候,陳越正倚在車門前抽煙,“我當(dāng)初猜得沒錯,確實和情有關(guān)。”

17

你說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怎么選呢?

韓熙和莉莉安是一對情侶,兩人在校園中相識相愛,大學(xué)畢業(yè)后,兩人都根據(jù)自己的專業(yè)從事相應(yīng)的職業(yè)。

莉莉安成為希韓酒店的前臺實習(xí)生,韓熙在工地上上班,兩人雖是異地,但也相約存夠了一定的錢就結(jié)婚。

可這空口無憑的誓言誰又說得準(zhǔn)呢!

高松似乎很看重莉莉安,不僅直接給她轉(zhuǎn)正,還派她去分酒店積累經(jīng)驗。

Yuki和莉莉安本是老鄉(xiāng),在知曉這個情況,她也曾明里暗里地提醒莉莉安情況有些不太對,但莉莉安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是覺得是自己能力出眾。

莉莉安在分酒店那邊認識了李銘,當(dāng)時他還是分酒店的一名主管,兩人一來二去相處下來,李銘對莉莉安很感興趣。

但李銘這人畢竟年輕,對待感情并不認真,莉莉安覺得被辜負,于是提交了辭呈。

可在一個午后,高松開著自己的車前往分酒店,親自將莉莉安接回了酒店,并且將她的身份從酒店前臺變成行政文員。

此事一出便成為酒店其他人員茶余飯后的閑談,明眼人都知道高松是什么意思,但莉莉安不以為意。

Yuki再次找到莉莉安勸解,高松有家室,之前也有其他的實習(xí)生被他關(guān)照,但其他人都清醒地離職,莉莉安聽了反而指責(zé)Yuki是眼紅她的晉升。

Yuki便不再理會莉莉安,和酒店里的其他看笑話的人一樣冷眼旁觀,又過了半個月,莉莉安成為了高松的貼身秘書。

兩人的關(guān)系呼之欲出,平時在酒店里也絲毫不避諱他人,什么牽手擁抱,同喝一瓶水都是常見之事。

而李銘似乎是犯了什么錯被從分酒店調(diào)回總店,從分酒店的主管一路到現(xiàn)在的迎賓小哥,李銘卻并不懊惱,而是帶著看戲的心情從容不迫地每日工作著。

直到高松的妻子察覺出不對勁兒,帶著孩子到了酒店,她不哭也不鬧,甚至對莉莉安笑臉相迎,莉莉安沒讀懂她的言外之意,只當(dāng)是她在委曲求全。

所以莉莉安因誤食安眠藥去世了。

莉莉安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酒店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就摘除了自己的所有責(zé)任,只有韓熙得知了這個消息后不依不饒地堅持要一個真相。

最后竟然用自己的死加劇這場荒誕的鬧劇。

18

“我當(dāng)時見過莉莉安。”

陳越坐在駕駛位聽我說完這些,良久后吐出這么一句話來。

“當(dāng)時在活動現(xiàn)場,高松曾帶著她來見過我,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兒,”陳越偏過頭看向我,我同樣面帶鄙夷之色看著他。

“不要這么看我,我回絕了。”

“男孩兒對女孩兒的愛或許情真意切,但是,人類的愛并不純粹。”

“呵~”陳越對著我笑了笑,然后發(fā)動車子準(zhǔn)備撤離,“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吧!這次的功勞全是你的。”

我沒搭理陳越,心中思緒萬千。

韓熙在自殺的時候留下了一封手書,里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已經(jīng)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我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些事都是他在裝神弄鬼,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非得是1314號尾房,那封信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李新安的家門口?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身份的,我收好的證件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地上?

思來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或許莉莉安確實還存在吧!

陳越將車停在了公司的地下室,我驚奇地望著他,“下車。”

“我說了,我不會回去了,我的假期還有六天。”

我解開安全帶正準(zhǔn)備打開車門,陳越一把拉住我,“為什么?這明明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你證明你自己。”

我從陳越的手中抽出我的手臂,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越,我沒有賭氣,我是真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了。”

“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嘆了口氣,“陳越,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這種名利場所,我只想好好工作,但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我不可能永遠生活在你的庇佑下。”

“難道你就要放棄你的夢想嗎?”

陳越抽出一支煙點燃,“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我勾著唇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拉開車門,“陳總,這次的報告好好寫噥!”

19

我又去希韓酒店找了幾次Yuki和李銘,事情明了了,他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了解到更多的細節(jié)。

莉莉安的家境普通,所以在遇到高松這樣的人,她幾乎是本能地想抓住想攀附,至于李銘,她可能也貪戀過李銘的外表,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就連真心喜歡她的韓熙,在她躺在高松的懷里接聽他的視頻電話的那刻起,還有什么真情可以談。

她分不清高松妻子的笑里藏刀,她甚至妄想成為高松的下一任妻子,畢竟她年輕又貌美,只是利益高于一切,她不甘心自己成為了權(quán)欲之下的犧牲品。

1314尾房是莉莉安和高松茍且的地方,我想無論是莉莉安還是韓熙選中這間房,也是因為承諾與眷戀,仇恨與警示。

但其實很多東西都無從知曉了,她已經(jīng)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在她身上發(fā)生的種種,知曉的都知曉,不知曉的也無從查證。

韓熙以為最后能憑借自己的一封遺書揭露背后的真相,可實際上,在這片土地上忙碌的人們很快就被最新的新聞吸引,他的死并沒有意義。

惡人依舊逍遙法外,知曉內(nèi)情的人慢慢將其拋之腦后繼續(xù)生活,而我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用拙劣的文筆記錄這段往事。

故事的最后,陳越在報道上署上了我的名字,我離開了這座城市開啟新的生活,陳越又繼續(xù)了一成不變的忙綠生活。

他還是時不時地同我聯(lián)系,而我認真地思考了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最后決定永不回復(fù)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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