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
這篇文章醞釀了很久,因為每天早晚7點到9點,我的腦海就是各種言辭感慨,很多時刻快速閃現到我來不及記下來;這篇文章卻也擱置了很久,因為我總覺得自己還沒有想清楚,想明白。但就在剛剛,我看到一篇長微博,還是決定把這段時間的感受捋一捋,哪怕都是些不講邏輯的片段。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
激發我寫作欲望的那篇長微博的標題是:生命里最難熬的那段時光,你是如何度過的。文章粗略地看完了,卻福至心靈般被觸動了。原來我此刻所經歷的一切,真的并不是我一個人才有的孤單體驗。從學校初入社會的忐忑,理想與現實的取舍……好吧,拋開這些書面語,反復糾結的無非就是沒錢,沒能力,沒方向。
我早起的鬧鈴有四個。從6:40到6:55,隔五分鐘一個。有天不小心睡過了,一晃神,媽呀,7:40了!我趕快推醒身邊的胡桃:胡桃胡桃,40了!她迷迷糊糊地問我:是6:40嗎?什么呀,7:40啦!于是,兩個人慌慌張張地換衣服洗漱出門,整個過程不超過七分鐘。好在八點趕到了地鐵站,9:20到了公司樓下。
對呀,這就是剛出校門,在大城市工作,萬千年輕人中的,我們的常態。
公司在市中心,房子卻都不知道租到幾環去了。每天去上班要先坐一站公交(雖然只有一站,不過趕上早高峰,5分鐘的路程硬能堵到45分鐘),再坐一小時地鐵,最后步行十分鐘左右,打卡進公司。9:20上班,不算早,但按照這距離,我至少要6:45左右起床,才能保證我有條不紊地去上班,順帶買個煎餅或沖杯燕麥當早餐。
下班也一樣,正常18:20下班,但我經常21:00才到家。到家也不敢吃飯,過了九點喝口水都怕胖,怕之前拼死拼活減下來的肥肉君春風吹又生。但更多原因是沒心情。大部分到家的時候,胡桃和某人仍加班未歸,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總是分外落寞。尤其是我每天晚上八九點一個人下了公交,走在回小區的路上。燈火昏黃,沒有一盞為我點亮。這個時刻,我總特別特別想打電話給朋友:陪我聊一聊吧,隨便你說什么都好。可是,在那條不算長也不算短的小區馬路上,我從來沒有把手機從包里拿出來撥通過。總是自嘲般笑著,回頭看四周燈火,一個人便大步走向馬路正中央,享受著全世界唯我一人的光榮感覺,也挺有意思的。
“你不排斥獨處,你只是怕寂寞。只要有人陪你,是誰無所謂。”這話是某人評價我的。說這話時,她帶著強烈的篤定語氣與一股難以言喻的“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的潛在執著。
我雖然至今死不承認,但我死鴨子嘴硬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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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如果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確實挺悲哀的。但如果一開始就沒給ta選擇的機會,就不能太責怪ta不止一次地跌進困惑、糾結的長河。
我以為我是非做記者不可的。
這是曾經很篤定的一件事。篤定程度大概可以類比錢鐘書對楊絳所說那句“在遇到她以前,我從未想過結婚的事。我和她在一起這么多年,從未后悔過娶她做妻子,也從未想過娶別的女人。”我也從未想過,我不做記者,去做什么?我能什么,我又會做什么呢。
6月1日,來上海的第四天。我和某人去見《中國XX周刊》的副主編,算面試,但對方又約在了咖啡店。等了一個多小時,聊了一個上午,對方洋洋灑灑盛了一大碗雞湯,再配送一厚藍圖餅,結果大致可以總結為一句“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好干,前途無限,但目前月薪1000”
哎。也不是我想呵呵她,主要是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也太那啥了。藍圖愿景啥的,我和某人又不是第一次聽說,媒體以“中國”倆字開頭的,又不是沒呆過。算了,不多說。
在以媒體為推廣、跳板、工具的“媒體人”面前,我一向只尊敬不崇敬的。
(對了,她還吐槽河南人不好。雖然在外多年,聽多了這類辭藻,但不管如果舉例說明,我仍覺得這樣以偏概全的地域歧視讓人不舒服。回來的路上,正巧看到一家姐弟倆土豆粉,果斷去吃,氤氳的熱氣,瞬間覺得被家鄉溫暖治愈了。)
也就是在這一天,我跟自己說,或許,做記者這個想法,要先擱置了。
后來也接到過兩個記者崗的offer,不過想想,還是都拒絕了。不純粹的不想去,想去的沒能力。更或許,這個職業本就不是我想象中那樣,想純粹就可以純粹的。忽然想起一年前做實習記者出差,倆前輩在車里聊天時笑著問我:你聽我們說這些,會不會覺得理想崩塌了,世界太黑暗了?我當時搖頭笑說,不會啊,我想象的到。但其實,我還有一句沒說出口的。
“只要我不這樣就好了。”我以為我可以免俗的。
誰知道我貪生怕死,想當英雄,又沒那份魄力。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四】
有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哪怕在忙,心底也會有股小聲的疑問:有什么意義呢?
自己一直都不算勤快。以前每天的時間很容易被課程、社團、兼職等各種問題填滿,哪怕然并卵,也很少會想到自己有沒有比昨天進步這類的問題。直到來上海后,總是莫名焦急。情緒起起伏伏,思考斷斷續續,迷茫矛盾反反復復。我怕來不及怕浪費,我怕別人進步自己在后退,我怕此刻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然并卵,我怕回首往事發現原來自己的人生,一點兒都不精彩。
尤其是每天早晚上下班的時刻,擁擠的人潮常讓我思緒更放空。大家都面無表情又步履匆匆,有時候一分神,被帶著走,再回頭,才發現各種走錯。那些明天會更好的道理每當在這個時刻,都分外牽強。有時候坐在地鐵里,安靜的空氣常讓我感到壓抑,一股近乎殘酷的力量和答案在靠近,我卻一個轉身,投進“哄哄我吧”的自我安慰游戲里。
有時候真想崩潰的哭一哭,或者甩手什么都不想,愛咋咋,但很快又會被另一種聲音打破。你要成長啊,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再逃避;你要思考啊,你不能去跟別人要答案,這是你的人生啊。
啊,原來,內心強大,這么困難。真的,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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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二十年,我總是急于傾訴,剖白。沒有秘密,也不屑有。“事無不可對人言”,我自認是種干凈利落的處事方式和狀態。可當需要一個人承擔的時候,我也因此覺得異常艱難,壓抑到近乎窒息。
但,不學著自己承擔,又如何自救。劉瑜說:人生若有知己相伴固然妙不可言,但那可遇而不可求,真的,也許既不可遇又不可求,可求的只有你自己,你要俯下身,朝著幽暗深處的自己伸出手去。
迷茫,焦慮,矛盾,困惑。Nothing,這些都只是過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調整正確的心態,人生還長,我還年輕,別著急,慢慢來。試著接受孤單,別怕太寂寞。
2015年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