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的低語 | 深深的故事,慢慢讀

他的頭低下來,悲傷從他臉上蔓延。“因?yàn)槲蚁胗幸惶欤谄嗬涞呢愻斕兀藗兡苈牭降闹挥邢憬兜牡驼Z。我想自己能夠?qū)δ橙俗鞒鲞@個承諾——對我自己。因?yàn)?....我希望我們身處的噪音旋渦能停下來。我希望我們能停下來,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題記

一個很深很深的故事。每個人都在心靈深處流浪。”這是《香蕉的低語》封面的一句話。書中的故事的確是很深很深的,深到觸碰每個人心靈最深處,觸動了我們最軟弱的地方,我們會忍不住為故事嘆息,或許愛哭的你會為它濕了眼眶。

如此深的故事,作者慢慢講,細(xì)細(xì)寫,我們則要慢慢地看,細(xì)細(xì)地讀。

書中是有三個故事,主人公是在貝魯特當(dāng)傭人的菲麗賓娜、在牛津念博士的丹妮絲、以及菲麗賓娜父親信中的妻子。他們在嘈雜的中東尋找香蕉低語的聲音。


當(dāng)我們在一個人身上可以看到通往另一種人生的大門時,我們會愛上這個人。

《香蕉的低語》開頭是菲麗賓娜居住的那個地方各異的人各異的生活。我稍微有點(diǎn)走神。突然,一個父親寫給女兒的信出現(xiàn)了。他用細(xì)膩的筆觸描寫了他居住的貝魯特的沙提拉難民營地,深情地講述他與菲麗賓娜母親的故事。

菲麗賓娜的父親是難民營里的醫(yī)生,戰(zhàn)爭讓他見過太多死亡,許多生離死別。他說,我將自己的靈魂送走,送得遠(yuǎn)遠(yuǎn)的,甚至必須比別人的還要遠(yuǎn),這樣我就可以成為一名醫(yī)生,為營里的人們包扎傷口。菲麗賓娜的母親出現(xiàn)了,父親這樣說:當(dāng)我們在一個人身上可以看到通往另一種人生的大門時,我們會愛上這個人。他們吸引我們的,并不是他們的幸福或者痛苦。我們所說的愛是指:一個人能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一棟神秘的房子。在你母親的身上,我就看到了這樣的一扇門,這么一棟房子。于是,難民營的醫(yī)生與初來咋到、身世不明的女人陷入愛河,并有了愛的結(jié)晶。他們說好,要在八月,去一片香蕉地,傾聽香蕉的低語。但是,戰(zhàn)爭,讓他們之間一個簡簡單單的承諾都實(shí)現(xiàn)不了。

我看過很多美麗的人死去,于是我明白了,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能留下的,只有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在你和別人分享時,感覺就像一個謊言,又像一場幻覺。

剛開始,香蕉就像一只手指并攏的手。隨著它們的生長,手指會慢慢分開,會發(fā)出一種聲音。如果你在八月經(jīng)過一片香蕉地,如果那里沒有其他聲音,你會聽到哧哧——哧哧——

他們許下的承諾在中東那個戰(zhàn)火隨時開起、宗教政治經(jīng)濟(jì)無時無刻都在叫囂的地方,如香蕉的低語,像一個謊言,更像一場幻覺。


如果故事發(fā)生在世界上合情合理的地方,那么一個男人在親吻一個女人之前會先接近她,一座城市在倒下之前會先嘎吱作響,一支槍在開火之前會先被人看見。但這里不是那樣的城市、那樣的故事、那樣的愛情。

讀菲麗賓娜的故事,我們會有許多疑惑,許多不解。我們不明雇主為何要扣留菲麗賓娜的護(hù)照,也不明雇主是一個苛刻的女人,但是她將面包裝在袋子吊到樹上給窮人,卻不愿將面包直接給窮人,我們更不明,菲麗賓娜與她愛的人,男未婚女未嫁,沒有所謂的門當(dāng)戶對問題,也沒有宗教沖突,為何困難阻阻?而且,槍也是毫無征兆、無聲無息地開火。

合情合理的故事正在合情合理的城市里書寫,而菲麗賓娜走不進(jìn)那個合情合理的故事,更走不進(jìn)香蕉的低語里。


我們總是在旅行,卻從未真正去過什么地方。我們坐過無數(shù)次飛機(jī),卻從未移動半步。這是丹妮絲原本的生活——安逸、枯燥。在她原本的生活里,每個人關(guān)閉自己的心房,拒絕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故事,用正式、理性的語言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丹妮絲終于受不了,再也不愿讓自己的心原地踏步。她孤身一人前往黎巴嫩——中東潛意識的所在地。在黎巴嫩那個地方,她遇到一個要寫“香蕉的低語”故事的男人。那個男人憤怒地說,他們拿走了他們的故事,將它們砸得粉粹,就像他們對我們亞述泥板所做的那樣。然后,他們把剩下的碎片給我們就如同他們把彩色玻璃球給美國原住員看。

這個男人寫作的原因是要寫出中東這個地方真正的樣子。他說,我想收回我們的歷史,我想把他們珍貴的玻璃球還給他們,而把我們的歷史收回來。

丹妮絲為這個男人著迷。她與這個男人說好了,她先前往貝魯特,男人在隔天到貝魯特與她會合。但是,隔了那么多年,他們的承諾還是守不住。

這個合情合理的城市還是發(fā)生不了合情合理的故事,還是不愿讓他們的故事順著原本的軌道發(fā)展。

如果你在八月經(jīng)過一片香蕉地,如果足夠安靜,你可能會聽到香蕉的低語:哧哧——哧哧——哧哧——

但是中東這個不幸的地方,能讓世界聽到香蕉的低語嗎?或許可以,因?yàn)樵谶@個故事里,這片不幸運(yùn)、不合情合理的地方,使一個女人成為英雄,而這個女人讓這個充滿死亡、槍火的地方,散發(fā)著橙花的香氣。

——寫于2016.11.11

過了大半年,重新將這篇讀后感搬上來,因?yàn)樽罱?jīng)歷了某件事,想起了這本書里的一句話:當(dāng)我們在一個人身上可以看到通往另一種人生的大門時,我們會愛上這個人。

在日記本上寫下的一句話是:有一種沖動,拋開生活的所有顧慮,什么養(yǎng)不活自己,什么路途遙遠(yuǎn),通通滾蛋,只想義無反顧地奔向那份工作,是因?yàn)閺哪欠莨ぷ鳎侨喝丝吹缴畹牧硪幻妫c夢想相關(guān),與文藝相關(guān),與年輕相關(guān)。

希望以后我可以驕傲地來聊我經(jīng)歷的這件事。先用這篇讀后感來讓以后的自己可以再次想起此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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