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果子的,自然不能和一只鳥兒一般見識”一句話帶我入了《香蜜沉沉燼如霜》的坑。憑借自小的演藝經驗,楊紫飾演女主錦覓頗有演技,深得觀眾認可;而鄧倫飾演的男主旭鳳,更是一副妖孽的模樣,憑借一襲紅衣的妖冶扮相俘獲了迷妹無數。
萬萬沒想到,劇終之時我卻愛上了那個反派潤玉,就如那無數觀劇“道友”彈幕所言:哪怕是黑化的潤玉,也是喜歡的。
作為天帝太微長子,潤玉真龍之身的血統是高貴的,但身份卻是卑微的——他只是天帝和龍魚族公主簌離的私生子,見不得光。
渣男天帝太微只因潤玉之母肖像摯愛花神,便與她有了露水情緣。未婚產子的簌離被族人厭棄,又懼怕兒子遭到心狠手辣、惡毒善嫉的天后荼姚的迫害,只能獨自一人帶著剛出生的潤玉,小心翼翼藏身于深湖之底,隱瞞他的身世,讓他做一條紅鯉魚安度此生。
但龍畢竟不是魚。
頭長龍角、身覆龍鱗的潤玉被水族魚類視為怪物,人人都嘲笑他、欺負他,忍無可忍之時,一聲龍吟驚天動地,引來了天族之人。好在來人是錦覓生父水神,一位仁善慈悲的上神,將事情瞞了下來,保全了他們母子。
簌離知道,他們母子不可能一直都這么好運,只能親手砍下潤玉的一對龍角,剮了他身上一片片的龍鱗……
幼小的潤玉只能一遍遍哀求:“母親,不要啊,不要啊……”,血浸濕了衣服一層又一層,看到這幕,我心疼到發顫。
潤玉說,他最怕的不是痛苦,也不是孤獨,而是寒冷——失血過多的寒冷,冷到極點卻又是烈火焚身的灼熱。
本以為痛苦莫過于此,沒想到龍的自愈能力很強,沒過多久,龍角和龍鱗便又長了出來。懂事的潤玉只能咬緊牙關、不能出聲,一次又一次忍受這種無盡的酷刑,最終動手剮了自己胸口的逆鱗,留下了永生永世無法消除的丑陋疤痕。
要知道,那時他只是個孩子。
接著,尚未有子嗣的天后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把潤玉誘騙到了天宮。解脫了身體痛苦的潤玉卻又過上了仰人鼻息,謹小慎微的隱忍生活。待到天后有了嫡子旭鳳之后,日子越發難過。
潤玉是夜神,布星掛夜,偏居清冷的璇璣宮,身旁只有一只弱小的魘獸陪伴著他,度過漫漫長夜。
他的叔父月下仙人曾指責過潤玉城府頗深、精于算計,不對人敞開心扉,所以得不到別人的真心,落得孤寂一人的下場。
潤玉反駁說:“我的處境允許我與別人真心交好嗎?你們又有誰真心為我打算過?”月下仙人啞口無言。
當年,暗戀潤玉的鄺露仙子來到了璇璣宮,執意要留下來。潤玉告訴她,幾千年來沒有一個人經受住考驗,都成了天后的眼線,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哪怕是他什么都不做,天后一樣對他忌憚防備,就怕他對親子不利,覬覦帝位。
漫漫上神路,熬著熬著、忍著忍著,潤玉應該就習慣了。
許是上天憐憫,為他送來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暖——那個長發飄飄、貌美如花、不諳世事,正經修仙的精靈。
錦覓誤闖璇璣宮,見到了顯出真龍之身的潤玉,驚嘆說了句:“對了,我看見你的尾巴了,你的尾巴真是無以倫比啊。”
潤玉別過臉去,淺淺一笑,這恐怕是千萬年來,收到最真誠的一句夸贊。
錦覓又接著說:“仙上這個職務相當有前途啊,遙想當年齊天大圣孫悟空就是從弼馬溫這樣的畜牧行業脫穎而出,后來西天取經歸來,還被佛主封為斗戰勝佛。還有,當年張果老成仙前還是放驢的呢,后來不也風光的很。”
一番話終于引得潤玉開懷大笑。
錦覓當時手中拿著月老的紅線,送出了她給潤玉的第一件禮物:“仙上,雖然你有這只可愛的鹿陪著你,不過這里還是冷清了些,我把這根紅線送給你,希望可以有人陪著你。”
是啊,他也需要有人陪伴。左手人魚淚,右手月老線,打上死結,生生世世永不悔。
當潤玉得知錦覓是水神長女,那個與他有數千年婚約的未婚妻,喜極若狂。以為上天沒有對他殘忍至極,為一無所有的他,送來了一道光,可以驅逐寒冷的光。
豈知,他算錯了開頭,正如旭鳳算錯了結局。
的確,他在水神帶錦覓上天宮之時,借著錦覓身服隕丹,不知情愛,讓準岳父誤以為他們兩情相悅。可是他不自謀,維護心中所愛,誰人又能與他籌謀。況且,那時錦覓與旭鳳并無瓜葛。
婚期定了下來,潤玉既是從未有過的開心,卻也很擔心自己無權無勢護不得愛人周全。他說:“他日錦覓仙子若要嫁我為妻,必要受些委屈,錦覓仙子可會嫌棄?”直到聽見一句“不嫌棄”,才把一顆卑微的心放了下來。
當潤玉初見錦覓頭上插著的寰諦鳳翎,心中一驚,那獨一無二、威力巨大的鳳翎是旭鳳的貼身神器,知道旭鳳對錦覓動了真情。他哄著錦覓把簪子取下來,錦覓當下送給潤玉第二件禮物——一節葡萄藤發簪,潤玉笑著換上。
潤玉對錦覓說:“我這璇璣宮并沒有什么稀罕的物件,就把魘獸送給你做坐騎。”然后,不動聲色送出了自己的逆鱗,真情不遜于旭鳳半分。旭鳳是天之驕子,想要什么寶貝神器都唾手可得,而潤玉送出了自己擁有的兩個唯一。
錦覓得了魘獸格外歡喜,怕瘦小的魘獸受人欺負,便教它“錦氏獨門”詐死之術。戲弄了潤玉之余,錦覓便問:“小魚仙官要不要也學一學?”潤玉堅定地說:“我不學,亦不會讓你用。只要我在你身邊一日,便會護你平安康樂一日,絕不會讓你有丁點機會用此……錦氏獨門保命之竅。”
長芳主曾問潤玉:“但凡付出真情,皆盼得彼方回報以對等之情,如若錦覓乃一方貧瘠寸土,不論播什么種施什么肥,不論如何呵護皆開不出一朵花穗予以回報,與她談情好比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如此耗時耗神,夜神可懼?”潤玉毫不猶豫回答:“這有何畏懼?如果時間注定用來浪費,我只愿與她蹉跎此生。”
有了心愛的未婚妻,又尋回生母,潤玉以為自己就此可以過上幸福平淡的生活。誰知,旭鳳之母天后卻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生母。后來,旭鳳違反天條,與錦覓一同下凡渡劫,兩人互生情愫。
潤玉痛苦萬分,自知無望,便修復了錦覓身上裂開的隕丹:寧可她一生一世不會再愛,也要將她牢牢栓在身邊。
錦覓誤會旭鳳殺了父親水神,手刃仇人之后,悲痛欲絕吐出了隕丹。醒來之后,就一次次跑到忘川河畔尋找旭鳳的魂魄,然后一次次身心俱傷回到天宮。潤玉很是心疼:“你這是在糟蹋自己,還是在糟蹋我?”
直到有一次,他為了給錦覓療傷,散了半身修為和一半的壽元。鄺露流著淚勸他:“陛下,為了水神(錦覓已被封為水神),你一次又一次渡靈力,萬一遇到危險,你自己該怎么辦?”
“沒有水神,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水神并不愛你啊,陛下。”
“我所要不多,不求她愛我有多深,只要每日喜歡我一點點,日日復月月,月月復年年,年年復此生……無妨愛我淡薄,但求愛我長久。”是啊,潤玉只求那一點點愛的守候,才會在璇璣宮上方用水霧搭起一座虹橋。只怕心愛的覓兒忘了回家的歸路,好叫她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抬頭便可憶起虹橋盡頭還有一個默默守候她的人……
錦覓終于走了,永不回頭去魔界找旭鳳。而潤玉也最終瘋狂了,他不顧一切啟用禁術與窮奇合體,只為接回覓兒,繼續婚禮。
神魔大戰爆發,生靈涂炭,滿目蒼夷。旭鳳和潤玉以命相搏,不死不休。錦覓終醒悟,以己之命阻止他們交戰。臨死前,錦覓在旭鳳的懷里說:“潤玉,對不起,你給我的愛,我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補償你了。我希望,你可以變回以前的小魚仙官,放下心中的仇恨。”
“我答應你。”看著此生唯一所求的摯愛,殞命于自己手中,潤玉流下了一滴絕望的淚水。旭鳳說:“我自始至終從未想過與你相爭,只要一個錦覓。”潤玉說:“諷刺的是,我也是。我錯了,但我不后悔。”
錦覓送給潤玉的第三件禮物是:曇花種子,或許這就預見了他們的愛情,終歸無果,只是曇花一現。
潤玉說:“你可以不信我,可以不愛我,可以恨我,但是,你絕不可以離開我。”永生永世只愿:倘若當初先遇見覓兒,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