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讓大家猜猜,我今日在哪看書、碼字,想了想,怕是丟出去這個問題,誰也說不中,便作罷了。
清早起床,去陽臺晾毛巾,媽媽正好在曬衣服,“今天夫人廟掃墓,難得碰上,一起去吧?”媽媽開口問我。“這樣啊,昨天沒告訴我,那我穿得太隨意了,一會去換身衣服”。
惠利夫人廟,全縣最大、香火最旺的寺廟,與我家淵源很深。爺爺在世的時候,幾乎參與全縣所有寺廟修建與管理,是多家寺廟的理事會成員或是總理事。十五年前,爺爺過世,爸爸接任了幾個職位,惠利夫人廟是其中之一,轉(zhuǎn)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打小來過無數(shù)次,記憶中是老舊的房子,濃濃的煙霧,每次都被熏的眼淚直流。參拜的人都很嚴(yán)肅,雙手握著燃著的香,跪在草盤墊子上,微閉雙眼,口中低聲念著什么。
小時我總躲在偏殿的食堂里,唯有此地?zé)熿F較稀,另外,此處總有我最愛的食物,豆腐花和糍粑。新鮮的豆子磨成漿,制作出清香的豆腐,奶奶總是半途,給我盛一碗,加上一勺糖,我覺得這就是世間最好吃的食物。在深圳,每次出去喝早茶,我總會點一碗豆花,解解饞,可是總也找不回兒時的味道。
在我的家鄉(xiāng),每逢喜事,都會做糍粑,幾個壯年男子,扛著木錘子,輪流敲打石缸里的糯米飯,敲打幾次,便停下來翻轉(zhuǎn)一遍,然后繼續(xù)敲打。最后制成,拿起一塊,輕揉,切成小塊,在新磨的花生粉中滾一圈,放入口中,濃濃的花生香味,包裹著細膩的糍粑,一塊一塊,怎么也停不下來,大多時候就是這么吃飽的。
廟里的齋菜,我是沒有太多印象的,大概是因為,我太喜歡豆腐花和糍粑,其他美食皆可忽略。
我挺喜歡寺廟的建筑,前兩個月聽了柳肅教授的《中國古代建筑藝術(shù)》,更是對古建筑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只是寺廟是神圣的地方,不方便拍照的,只好是在偏殿拍一拍屋檐。
這個屋檐做的很是精美,檐下的雕刻、檐角上的圖騰,柳肅教授在課上說過,這個檐角的裝飾,大多數(shù)時候是動物,比如螭吻、龍、鳳、貔恘等神獸,而惠利夫人廟用的是花草,我也不知是為何,爸爸和叔伯們都在忙碌,也不好問。
在我的記憶中,這個寺廟修繕了很多次,通往主殿的臺階上,有個戲臺,小時候,只是很簡單的小木屋,后來建成殿堂的樣子,今日,又在維修,爸爸和叔伯們,親自上陣。
男人們,負(fù)責(zé)修繕工作和掃墓,女人們,就在廚房忙碌,今日廟里可能有五六十桌,大多是時常參與寺廟管理的人員,當(dāng)然還有部分編外的,比如我。
我自然是幫不上什么忙,抱著書本,坐在登記捐資的辦公桌前,隔壁有個伯伯,不時有人過來捐錢,伯伯便拿出毛筆在本子上寫上幾筆。濃郁的墨水味撲鼻而來,有種想學(xué)書法的沖動,很是奇妙。
在這個圣地,本應(yīng)該是莊嚴(yán)肅穆的,而我卻覺得輕松愉悅。雖是人來人往,在此看書、寫作的我,卻從容淡定。哪日,若能尋一深山里的古寺廟,看看書、寫寫字、吃吃齋、打打坐,如此呆上數(shù)月,該是一段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