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點的鐘聲敲響,灰姑娘急匆匆乘坐她的南瓜馬車回到了她生活的地方。
我也有一輛南瓜馬車,但是這輛南瓜馬車不是載我去見王子,而是載我去謀生活。
去年6月21日,我不甘心做一個文員,每天拿著微薄的工資,看到心水的衣服和包包都不敢下手,于是拖關系,我進入了建筑行業。
在《人民的名義》中把這種拖關系叫做政治資源,可惜我的政治資源不太雄厚,到今年五月份依舊沒有簽訂合同,沒有入職,甚至還沒有工資。
去年,我跟著物資主管在物資部學習業務,每天做做資料或者去現場收收料。勞保鞋一穿,綁腿一扎,反光馬甲一穿,最后再戴上白色的安全帽就直奔現場,同事都笑說你怎么穿了個麻袋就過來了。
剛開始從事這個行業,總想做出點好成績讓大家看看,那種想要出頭的心理想必大多數剛畢業的人都有。于是,我晚上加班到十一二點,早上六七點起床,無論我多么勤奮,隔行如隔山,我的業務依舊沒有提升,期間不是合同起草錯了就是數據不合適,領導一次次的失望無語,自己一次次的氣餒。我放低姿態去迎合每一個人,換來的卻是呼來喚去,指指點點。
壓抑久了,我不想再做沉默的羔羊。
晚上吃飯,食堂大媽吼我:“把碗拿過來,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嘛呢,不想吃飯就后邊去!”
我頂回去:“那還不怪你胳膊短,就這么近的距離都夠不著碗,以后還能夠得到什么!”
“還以為你的素質有多好呢,竟然還跟我頂撞,你們這些學生真是越來越沒素質了。”
聽了她的這些話,我反而釋懷了,不跟她一般計較,是的,我實在沒必要跟她頂撞。
然而,第二天食堂大媽向項目經理提出辭職,項目上的人開始說我沒素質,心眼小,說話咄咄逼人,把食堂大媽都給逼走了。
自那以后,部門經理凡是在勞務材料員或者供應商面前批評我,我都會頂回去。部門經理感覺到面子上受挫,開始在項目上各種詆毀我,三人成虎。我在項目上臭的一塌糊涂。
我知道這些,不去狡辯,依然我行我素。
直到有一天,我頂撞了生產經理,事情開始發酵,生產經理認識很多高層領導,他的一句話讓我在項目上無法再待下去了,即使事后我跟他道歉了,依舊不管用,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高層領導。我的仕途從這時結束。
大冰在一本書中寫到“那些成天嚷嚷著要離開的人是不會離開的,真正想要離開的人會選擇陽光明媚的一天收拾好行李,選擇平靜的離開,不打擾任何人。”
時間到了,今天陽光明媚,我自己一個人打包行李,平靜的打車,平靜的買票,沒有任何人送行,就那樣平靜的離開了。正如蘇軾所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午夜12點的鐘聲敲響,我坐上我的南瓜馬車回到我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