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總覺得倦怠了許多,在電腦面前敲些閑碎的文字 ,卻不是自己由衷的話語。總是惦念著遠方的風景,能在一夜之間縮短成可以企及的距離,所以,往往遺憾于時日的艱難與我們的步履匆匆。
南充的天氣尚好,溫和的陽光普照大地,只是山和湖都消瘦了許多。夜晚睡在柔和的街燈的光影里,夢里頻頻被光與影叫醒的故事,不知如何復述感受,只是能聽見幾個醉酒的青年的吵鬧,在靜夜里顯得格外的有意思。
和朋友去野山里轉悠,只是為了看火車鉆出隧洞時的情形,以及感受火車從自己腳底的土地里穿過時的震顫。我忽然想到海子,想到了曾經我給一幫孩子說要熱愛生命,不要學海子的自輕;但我當時確實是難以講到這樣一個命題:生只是暫時的,而死方顯得永恒。啊,這是多么可怕的哲學。我又于某個剛睡醒的清晨和一個正在梳頭的同學說:生著是一種寄托,是一種暫時的形式,這個時間,人們會說你還在這個人世,但死亡,人們卻會一直說你已經死去了,而是永遠。唉,我怎么想到這些呢?大抵是因為看了許多凄然的人和事。這次回家半個月,見識了一種人生的無奈,乃至于和張老師去山上玩耍時,看見自己和永遠逝去的童年老友刻下的刀紋時,張老師竟然為這個永遠未成謀面的鄉下人哭得淚流滿面;還有在他(我的親戚和鄉鄰,也是我童年的老友)的葬禮上,那種凄然的燭光照耀下的悲憫之淚,我想到這樣的世事,這樣的人生,和這樣的離去,以及這樣的以一種特殊的祭禮和陌生人的哭泣來表達對于生命的敬畏。
由火車,想到了人事的代謝,想到了生命在不經意間的存在與毀滅。我竟然特別想接近鐵軌,去聽聽轟隆隆的車聲襲來時的靈魂震動。但我是知道的,我只能去一條廢棄的鐵軌,去感受某種自己設造的情境。但這樣的想法,卻被一條惡狠狠的黃狗給嚇退了。啊,這簡直就是一種嘲笑,就像眉間尺的那種復仇的壯舉被無聊的看客們的無聊舉動所消解了一樣。
姑且原路返回吧。
不知北雁南歸盡了沒有?空山里沒有聽見一聲鳥啼,只看見蕭瑟的土地上不知何時長出來了一座新墳。
陽光從背面柔柔的躺臥下來,兩只淡淡的影子在鄉村的路上移行著,像是對于這些淺淺的山丘的朝拜,顯得格外的虔誠而意義深重。遠遠的與大學校園的相視,然后因為離開得很遠而不斷的走進。這樣的過程中,我們都說著這幾年來關于在這里的點滴奮斗與墮落之間的如何平衡。想著要離開,開始新的生活,是在看見了許多同學孜孜以求的背誦著紅的、藍的的書本的時候,在冬天漸漸深了的校園里,實在是一種創造和景致。
“十載風塵一腐儒,暮云千里望皇都。”是最近看郁達夫先生的舊體詩的摘錄,與本文無甚關系,但卻是在腦海中不期然的呈現出來,那么,就姑且作為題目吧,也算是對以往的懷念,對未來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