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列寧》靜止空間下的親情涌動

最近好像中了《魔獸》的毒,只要提到信仰就很想高喊:“為了部落!”心中兀的升起保家衛國的熊熊烈火,我想,在任何一個動蕩不安的年代,群眾都會把國家的安危居于首位。今天帶來的電影,同樣是多變的大時代背景,但更著眼于一個小家庭的微妙刻畫,不同場景的切換——川流不息的人浪,推倒的柏林墻,病榻上的母親······如果說,有一部能將混亂的局勢,溫暖的親情以及逐漸堅定的信仰水乳交融般結合在一起的影片,那么它必定是《再見,列寧》。

電影海報


打著喜劇片的名號,看完嘴里竟有點Expresso的苦澀。故事發生在八十年代,德國統一前。影片開始是年幼的主人公亞歷山大和姐姐在嬉戲,鏡頭搖擺不定,應該是父親在拍攝吧?童年時期的快樂很輕易就能感染人。但是從父親逃往西德開始,這個完整的家就開始崩塌了。母親先是變得呆滯后來又以絕對的忠心嫁給了社會黨,亞歷山大深知母親內心承受的痛苦,對這個家庭的巨大付出(這也是亞歷山大會賣力為母親隱瞞德國統一事實的關鍵原因)。亞歷山大沒有女朋友,幫助姐姐照顧她離婚后遺留下的孩子,母親則參加社會活動,成為了上過電視的人物。三人融洽而平常地生活著,此時進度條君表示你才看了前五分之一→_→

母親與合唱團的同學們

1989年10月7日,母親目睹了兒子參加夜游示威突發心肌梗塞,八個月后醒來,兒子有了護士女朋友(手動滑稽)。當然她還不知道自己一直鞠躬盡瘁的社會主義被西德的資本主義所替代,德國以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統一。“任何刺激,這個會危及到她的性命”醫生起初并不贊同男主將母親接回家,但是醫院充斥著各種巨變后的產物。

目睹兒子在示威隊伍


資本主義的“換班”
亞歷山大首次進西德
醫生告誡

在家養病是必然。他和善良的西德同事丹尼斯復原了母親的房間,甚至不惜把西德新姐夫趕到其他房間(我沒記錯的話那人當時是全裸嗯······),給母親的好友做思想教育等等。將這個不足八十平米的小房間里的格局甚至氣氛回歸統一前的狀態,BDM都是歡快的。男主所做的不像是贖罪,更像是在享受重建社會主義的過程。他耐心地將東德的食品包裝收集并洗凈消毒,持續不斷地向母親供應。在另一種包裝下,母親的房間是這個流動世界的靜止,是社會主義的延續,也是尚在青春躁動期的男主對彷徨未來的緩沖地帶,他迫切地尋找支撐自己的精神力量。

姑且叫倒騰吧······

當然挑戰還會越來越多,比如母親特別想吃某牌子的酸黃瓜;對于整天臥床的病人來說,看電視又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消遣;對了還有,她想念以前的合唱團的同學們。我當時看到這里在想:“天啊!看電視豈不是一切都完了?”酸黃瓜和合唱團可以再買,再找。電視機可不會騙人,善良的丹尼斯的導演潛質出現了!當他不茍言笑地出現在自制的新聞頻道里,我幾乎笑岔了氣!甚至還與舊新聞無縫連接,一板一眼地解釋了為什么在東德的土地上出現了可口可樂的橫幅,以及西德的居民等出現的“穿幫”鏡頭。這在我看來是最具有喜感的一幕,尤其是母親還很嚴肅地表現出“原來如此”的神態。

與西德伙伴丹尼斯共同推銷有線電視
丹尼斯的導演夢
哈哈哈哈哈
“”很好,沒有穿幫。

并不是所有人都樂在其中,姐姐會抱怨東德尿布,女友會抱怨對病人的欺騙。亞歷山大撒了謊,為了母親能夠永遠地活在美好的想象里,甚至安詳死去。竟不知母親才是最大的撒謊者,父親的離去只是為了躲避西德政黨壓迫,并不是拋妻棄子尋小三。謊言說破,似乎耗盡母親最后一點精力。姐姐受到極大的震撼,此前她還掛念和父親最后的一句話只是刻板的門店招呼語。而ICU病房前的對視很快被姐姐的漠然轉身取代,這個謊言的代價太大!盡管它抹除了父親的角色,讓三人的家庭變得溫馨沒有罅隙,卻白白地將無辜的人定罪。母親的信仰就是這樣野蠻地生長著,偉大又心酸。

姐弟兩人猜想父親現今的狀態

影片高潮在82:55-83:18,母親走出專屬的空間,剛搬進來的鄰居是西德人。還看到被直升機吊著的列寧雕像,由遠及近,后徐徐飛走。黃昏的光暈在銅像身上,清冷,帶著事物衰亡的氣息,列寧手在外伸展著,如果我沒記錯當時原畫來自他與群眾握手。母親只是靜靜看著,惘然,目送著列寧的遠去。此段暗示社會主義的消逝,這聲“再見”,怕是永別。血液像是凝固,沉重得無法呼吸。

再見,列寧
這就很尷尬了

最后,女友將一切揭開,母親愕然之間看到了前來探望的父親,她開始平靜地接受現實。如果你們看到貫穿影片首尾宇航員發布演講的那一幕,會細心地留意到母親臉上閃過一絲迷亂,很快與男主相視泯之。男主一直認為自己給了母親最圓滿的結局,每個謊言在丹尼斯的配合下顯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然而母親已經知道,也理解到,相同的親情流淌著,被延續下來。窗臺出現的絢爛煙花,母親的骨灰散布在浩瀚的夜空里。

丹尼斯最后也是最好的一則新聞播報
看這一場景的布置你們絕對會笑的
父親的探望
違法行為,請勿嘗試
與母親最后的告別

360百科說這是影片從一個溫情善意的謊言的視角出發,折射出了柏林墻倒塌的歷史大潮中東德民眾的心理狀態。我也認為,大世界的格局變化,從觀察老百姓的日常百態最有趣。另外補充這部影片的配樂Yann Tierson,不管是輕快的,悲傷的,尤其是男主觀察女友時,雖然不是影片重點突出的部分,但單從音樂來體會,那種情愫暗生,溫柔神秘的情緒也被大師細致地刻畫出。仿佛閉著眼睛,自己就是那窺伺的癡心漢,眼前是日夜縈繞腦海的愛人。這種音樂的感染力同樣是影片的一大亮點(《天使愛美麗》的配樂也是他啊)!也借由這部影片,萌發了我學習德語的興趣。

音樂比畫面更有震懾力
現在才知道艾米麗養了貓······

《再見,列寧》(Die DDR lebt weiter auf 79qm),德國原意民主德國在這79平米房間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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