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亂三部曲·鐵血·第五章 賞金獵人 突發狀況

? ? ? ? 又是五象郡城南外這片老舊平房,城里地段店鋪寸土寸金,一些小本買賣人家哪里承擔得起昂貴的租金稅費,好在有這樣一處地方,雖無人管理,但私下卻也有著自己規矩,只要處處留心,也能省去諸多麻煩。

? ? ? ? 所以到了夜里,郡城周邊的各類小商小販都會聚集于此做些小本的營生,當然純粹的小本營生聚集再多,也都還還不至于讓這里如此熱鬧,這里最為人所知的還有兩樣,黑市和賞金榜。

  老鼠街不乏一些權勢滔天的黑市商販和勢力首領,只要你有銀子,在這里你可以買到一些匪夷所思的稀罕物件。甚至是被嚴控的物資兵武,只要有人引薦,再出得起價的話,這里也能少量的采購到。

? ? ? ? 還有就是賞金協會的賞金榜,說白了就是一份懸賞清單,清單上最多的任務自然是人命的買賣。被懸賞上榜之人,或生或死,或是生死不計。而上了這份榜單的人名也都會有對應的標價,低的有幾十幾百再到幾千不等的銀子,若是到了初級術法宗師便是萬兩銀子的起價,最高懸賞可達十萬。中級是十萬兩起價,最高封頂為五十萬兩。高級起步價為五十萬兩,最高上限為一百萬兩。

? ? ? ? 而至于大宗師或是潛龍榜、升龍榜上的人物則無明碼的標價的,需要懸賞者自行提供認為合理的籌碼,可以是銀兩黃金、奇珍異寶,也可以是其他被認可和接受對等的代價。

  平房巷道,烎展以一黑巾蒙面,全身罩在一襲黑色斗篷之下,他走到一街邊的攤鋪前。這攤鋪并無任何商品擺賣,只支有一張方桌,方桌以黑布鋪蓋,黑布正中畫有一白色正圓,圓內寫有一個斗大的血紅“賞”字。一面目刻板的男子坐于桌前,雙目微睜,手里一對漿色暗紅的悶尖兒獅子頭在不停盤玩著。

  烎展將十兩銀子放在桌上紅圓外,“一份賞金榜?!?br>

  男子看也不看,左手從桌下掏出一本賞金榜放在桌上,順勢將銀子收下,繼續老神在在地盤玩著那對核桃。

  烎展站在桌前迅速翻看著賞金榜,片刻之后將賞金榜合上塞入懷里,開口道:“二百二十二號,我要君御府最新的情報?!?br>

  男子這才抬頭看著烎展,“十兩?!?br>

  烎展翻手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同樣位置,接過男子遞來的一張紙條,轉身走入人群。

  第二日,城內鯉灣巷一小院,三層青磚小樓,這是烎展盤下來用作錢會在城里的落腳點。

  烎展、烎鋒和小獅子正在三樓一房間內,圍坐在一圓桌旁。

  烎展已經趴在桌上對著五象郡城的一幅地圖研究了半天,烎鋒和小獅子則雙手支著腦袋,耐心地等著。

  見烎展終于抬頭,二人精神一振,直勾勾地看著他。

  “二百二十二號王銳,世通鏢局在五象郡分舵的大鏢師,中級術法宗師,賞金二十萬兩,要求死要見尸。據君御府提供的情報,王銳每晚會從分舵離開,回到與分舵隔著兩條巷子的姘頭家里過夜。自從被人懸賞之后,每當出行,他身邊必會有兩到四名不等的鏢局武師,修為最高為高級術士,最低至少也是初級術士。我剛測算了下,從鏢局分舵到他姘頭家里,按常人步幅約莫要半炷香的腳程,所以我們要在半炷香內解決掉王銳,并迅速擺脫他的跟班離開,不能被鏢局趕來的人咬住。這百世的分舵有八十來號人,雖然修為最高的就是這王銳,但我們還要在這發展的,所以一定不能暴露?!?br>

  烎展邊說邊看向小獅子,“這是我們第一次做這事,就當是練手也好,所以選了個難度對你來說不大的,關鍵是要干凈利落。到時你負責在王銳姘頭家門口出手,我和鋒大哥分別會在分舵門口和半路上盯著,算準時間我們會自行離開,你辦完直接去到這里?!睘粽怪钢貓D上一點。

  “我們在這里匯合,確實沒有尾巴之后再回來有沒有問題?”烎展最后問到。

  “嗯,包在我身上!”小獅子很認真的點頭回答到。長這么大,他還第一次有這么認真的時候,顯然是對烎展提出的做賞金獵人這事十分上心。

  年關未過,街上除了跟過年有關的營生,其他常規的生意都還未開市,所以除了留下的守衛,其余人都被烎展散了出去,走街串巷,專往街上人堆里鉆,打聽各種消息,

  烎展則負責坐鎮據點,專門匯總整理方方面面帶回來的信息,同時對著地圖一一標注。

  承平數百年,這人境少有什么兵戈之事,但鷹擊郡從行伍起家,這行軍打仗的家風顯然一直賡續了下來。烎展從小就和三位兄長在各種地圖上玩行軍推演的游戲,這標會地圖,便是他從小跟著三位兄長學來的。

  接做賞金任務是那些派出去打聽消息之人帶回來信息,在還沒有具體發展方向之前,這是最能迅速賺錢買賣了。所以烎展一聽還有這門路,而且有小獅子這現成的黃級大宗師在,便定下心來試他一試,但他并不打算將此事告訴錢會其他人,眼下也就烎鋒和小獅子二人知曉。

  當天夜里,烎展和烎鋒躲在斜對世通鏢局分舵正門的一條小巷子當中,靠墻蹲在背光的陰影下耐心等待著。

  看到鏢局大門打開,二人仍舊一動不動,一武師從門里走出來向四周望了望,確認沒問題之后朝門里點了點頭,然后此次任務的目標,鏢局大鏢師王銳才從門里走了出來。

  看到王銳領著三人向著既定方向走去,烎鋒立即繞道往既定的方向行去。

  而烎展留在原地,緊緊盯住王銳的腳下,心里默念“兩尺,兩尺一,兩尺一,兩尺二…”,目測著王銳的步幅,從而估算時間,這是在避風塘時學到的本事。

  “平均步幅兩尺一?!?br>

  然后烎展又開始在心里開始默念,一零零一,一零零二,一零零三……

  當數到九百整的時候,烎展便轉身迅速離開向著約好的接頭點趕去。

  半個時辰之后,烎展又是和上次同樣的裝扮來到老鼠街,走到賞金攤前,隨手一翻,將一個黑色的匣子放到了桌上紅圓內。

  “二百二十二號。”

  男子一手盤著核桃,一手將匣子拿起放到桌下之后說到,“需核實,如無誤,明晚兌付賞金。”

  烎展點頭,然后說道:“二百二十一號,君御府情報?!?br>

  男子微微挑了挑眉,“十兩。”

  烎展同樣將錢袋放在桌上紅圓外,接過紙條轉身離去。

  烎展每晚或早或遲都會出現在賞金攤前,交付任務,領取賞金,購買QING報然后離去。就這樣按部就班的一號接一號地往前清著賞金綁上的任務。

  用他的話說,既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讓小獅子練手,為以后做一單大的做準備。

  期間,烎展被賞金協會攤前的男子問到過一次,“先生留步,我家掌柜讓我問候先生,先生的行事著實讓人折服,不知先生是否有意成為我們的掛名獵人?”

  烎展搖了搖頭后徑直離開。

  一連七日,烎展他們就這樣小試牛刀地就賺到了一白多萬兩銀子,三人也從起初的略顯生疏和緊張,漸漸變成了上手和熟練。

  “好了,這些日我們已經被賞金協會的人注意到了,而且周邊的任務都被我們清差不多了,所以這段時間不能再繼續了,我們休息一段,我也好盤算盤算下步對哪條大魚動手?!?br>

  小獅子一早躍躍欲試地準點來到三樓,結果聽烎展這么一說,頓時不樂意了,直嚷嚷道:“無趣,太無趣了,小爺我都沒過癮就不玩了?!?br>

  嘴上這么說,但經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相處,他儼然已經把烎展當作自己的兄長一般,除了嘴饞烎展特制的麻辣毛豆之外,更多的是被烎展和烎鋒展現出來的一些技藝所吸引,雖不是什么曠世術法,也不是什么高深秘技,但是就比如那目測、心算的小技巧,反而讓小獅子覺得更有意思。閑下來的時候他都會纏著烎鋒教他,至于烎展這錢會當家的,每日忙里忙外根本沒工夫管他。

  而就在錢會雛形初顯之時,城郊的大本營卻發生了意外。

  一日,負責駐守城郊大本營的三位高級軍士之一的胡發富,突然被人打成重傷,昏迷不醒,然后用麻袋套住扔在了錢會門口。

  眼下,錢會城里據點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小院,烎展坐在屋前的臺階上,城里請的醫士正在屋里給被打傷的軍士療傷。

  烎鋒心神不寧地在走廊上來回走動,小獅子則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樹上掰扯著枝葉。

  眾人從日中一直坐到日落,隆冬的殘陽灑下最后一絲余暉,屋內亮起了燈光。終于,房門被推開,醫士從屋里走了出來。

  烎展趕忙起身,“大夫,情況如何?”

  “性命無虞,只是這……”醫士頓了頓。

  “大夫但說無妨?!睘粽拐f到。

  “打傷他的人下手狠辣,加上這位兄弟常年有痼疾在身,此番經脈氣海皆受重創,一身修為怕是保不住了。”醫士搖頭說到。

  “明白了,多謝大夫。峰哥去賬房給大夫支取費用,順便代我送送大夫?!睘粽拐f到。

  “多謝公子,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方子我已開好,回頭派人到我醫館撿藥便是?!贬t士說到。

  “大夫慢走?!?br>

  看著醫士離去,烎展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下心緒,開口道:“即刻起加強院子護衛,一應安排等會由峰哥負責,近日所有人都不要外出,待弄清事情原由再做打算。守衛都留下,其余人先下去吧。有任何情況及時稟告。”

  隨后烎展領著眾守衛進了屋子。

  一進房間,便聞到一股草藥混合著血腥的味道,被打傷的軍士渾身被繃帶所裹住,繃帶之下個別部位仍有少許血跡滲出。

  烎展走到床邊坐下,用力握住了軍士的手說道:“胡發富,五象郡東葛城凱里鎮人,原東葛城巡防營高級軍士,三年前從軍中退出,和同期的陳軍、楊德學一起來這五象郡闖蕩。”

  “錢主認識我?”胡發富張開因失血過多而泛白和干裂的嘴唇,虛弱地問到。

  “現在算正式認識,之前只是看過金鈺會館里你們的一些備案。你現在感覺如何,有力氣說說事情原由嗎?”烎展說到。

  “這點力氣還是有的?!焙l富望著頭上的床帳說道:“”今日一早,我剛換下值夜的陳軍,開門沒多久就來了一伙人。領頭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還沒等我開口詢問清楚,他身后就竄出一人直接向我沖來,揚手就是一記崩拳。我二話不說也動起手來,起初我還能招架,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使出真本事。幾招過后,他突然間一個加速,我就完全跟不上他的招式了。我中級術士的修為,雖說從沒經歷過戰事,但我使的都是軍中練出來的真把式,一般高級術士奈何不了我,遇上初級術法宗師保命也不成問題。但卻在那人手里走不過三招,我覺著那人起碼也是中級術法宗師的修為,而且他的一些招法隱約有點行伍搏殺的意味,我估摸著他應該也是軍中出來的。我被他打暈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識,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陳軍他們兩個已經被吊在了院子里,全身都是血跡,同樣也是暈死過去了。然后是一個白面書生樣的人,來逼問我關于咱們錢會的事,專挑我要害下手,把我打暈了又弄醒。我胡發富從軍十八年,別的本事沒有,這點骨氣還是有的,所以我一個字沒告訴他們。當我最后一次暈過去,再醒來就到了這里了。我的身子我知道,能留下條命我就知足了,只是軍子和老楊他們,……”

  說到這,胡發富忍狠狠抿住嘴,卻仍止不住地抽泣,“錢主,他們怕是……”

  烎展聽聞,拍了拍胡發富,安慰道:“好了,我明白,你先安心修養吧,明天我會過去一趟,那里是我錢會的地盤,那里的人都是我錢會的兄弟,你放心,放心”。

  是夜,烎展來到了老鼠街賞金協會的攤點,“我要君御府關于整個五象郡HEIBAI勢力的資料,最詳細的那種。”

  “這位先生對不起,您級別不夠,您想要的資料起碼需要是我協會乙級客戶資質才能購買,按您之前接取的任務情況,您目前只屬于丁級客戶?!蹦凶幼焐峡蜌獾慕忉屩樕峡贪宓谋砬榻z毫未變,貌似也只有那次問烎展是否要入會的時候稍顯柔和一些。

  “還有這種事?娘的。行吧,那給我來份普通的資料。”烎展無可奈何的說到。

  “一百兩。”

  烎展拿著資料急急忙忙往回走,出了老鼠街之后就小獅子從暗中跟上。這是烎展的安排,既然被人盯上了,那真得時時刻刻提防著點。雖然按沐辰所想,貌似沒有人能殺得了他,但他也奈何不了任何人,何況白白受一頓皮肉之苦也不值當。

  二人一路回到據點也沒遇上什么狀況,不知道是對方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沒做這方面的安排,還是真的打算等自己找上門去。

  三樓房內,烎展將買回來的情報資料分發給烎鋒和獅逍遙,按照胡發富所說,對方至少有一中年頭領,一軍中退下來的中級術法宗師,以及一白面書生的男子,只是不知道這份資料里會不會有記載。

  天蒙蒙亮,烎展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陣寒風吹來讓他精神一振。趴在桌上熟睡的小獅子和烎鋒被這股寒意襲來,抖了個機靈之后也醒了過來。

  經過一夜的分析摸排,對方的身份大致鎖定在城西南湖一帶的一品閣身上。這一品閣閣主向來神秘,而且這份情報又太過籠統,只知道主要是靠在各域之間倒賣特產和物資起家。

  三年前上任閣主突然暴斃,本以為會就此沒落下去,沒想到新任閣主接任之后,一品閣仿佛一夜間徹底改頭換面一般,生意規模半年之內擴充了數倍,一年之內就幾乎壟斷了整個五象郡。同時還在其他郡設置了分會,廣泛收羅東華的特產物資,往人境的其他域販賣,也不斷將其他域的特色物件給販運回來。

  這一品閣雖在生意上不斷擴張,可是卻從未聽說有什么勢力上的圖謀,在這個五象郡頂多算個二流勢力,更像是轉型成功了的商會一般。只是這次怎么會突然向他們錢會動手,這讓烎展百思不解。

  而有一點讓烎展更為疑惑的是,情報中提及一的一個詞——“兵武”,在人境制式兵武從來都是官方軍隊一手壟斷,堅決不讓其他勢力染指。這一品閣既然被傳出偶有倒賣兵武的營生,這一經查實可是滅門的重罪,可至今沒有任何官方的勢力介入針對他們展開調查,難不成他們還有官方背景?

  這種種疑惑,看來只有走上一遭,才能當面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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