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我正在熟睡中,被一陣接一陣的“嗖嗖”聲吵醒。我起身看一眼手機,深夜三點半,手機上的短信和微信都空空如也,沒有新消息。床的另一側床頭柜上,躺著杰的手機,而他正在甜蜜的夢鄉中。
這么晚了,是誰發信息呢?會不會有什么緊急的事?我下床繞過床尾,來到另一側,拿起手機看了看。接連幾條信息映入我眼簾:“我們的孩子一天天大了,你開心嗎?”“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你給我們的寶寶取個名字吧”“好想你現在陪在我和寶寶身邊”“我和寶寶每天都等著你回家來看我們” ……
杰的手機有密碼,但告訴過我,因為我們都承諾過互信,之前我從不查他的手機。
天哪!我已經無法再看下去了。這個躺在我身邊的男人,真的是我所了解的那個男人嗎?!我只覺得血氣直往腦門涌,我完全被突如其來的憤怒控制了。我伸手想把他抓起來,問個究竟。但手伸到半空,我停住了。
一個念頭閃過:你想要怎樣的結果呢?先停止憤怒,讓我想想。我拿起杰的手機,進了衛生間。對,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我仔細查看了他們的聯絡記錄,幾乎每天都有三四個電話,好幾條短信,已經持續有半年時間。而在這期間,我竟一點也沒有覺察出他有什么異樣。做為銷售副總,他經常出差我已經習已為常了,通常他回來時我和女兒已經進入夢鄉了。沒想到,竟有一個第三者出現,還有一個孩子!那我這個家怎么辦?!女兒怎么辦?!
我決定先見見那個叫錦的女孩,對,那個小三。接著,我用杰的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親愛的,明天我有個重要的會要開,下午5點我去亦莊沃爾瑪的星巴克找你。別忘了帶一枝紅玫瑰哦,讓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得到她的回復后,我刪了這兩條信息,留了條錦發過來的“明天白天我不打擾你了,晚上見”,然后上床睡覺。
第二天,我提前下班,在衛生間精心梳洗后,穿了件像樣的套裝出門。來到星巴克,在露天的涼亭下的一張桌子處看到了一枝顯眼的紅玫瑰插在花瓶里,一個長發女孩坐在那里。我走到她桌邊時,她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我只淡淡地說:“你是錦嗎?我是杰的妻子?!彼肭菲鸬纳碜宇j然倒在椅子里,滿眼的驚惶失措。嘴里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杰有老婆……”此時,我看到的是一個無助的孩子的面孔,本已準備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那張青春的臉龐上滿是淚水,還有對我的歉疚。她深深地埋著頭,用手捂著臉,不停地說:“我的孩子怎么辦?”這時我倒深深地覺得她是一個受害者,一個不知情的受害者。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離開那里的,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這樣一個女孩,我該怎樣指責她呢?
一種錐心的痛慢慢地爬出來,一點點吞沒我的意識。恨錦嗎?完全恨不起來。恨杰?非常恨!為了還房貸,我省吃儉用,五年間我沒有買一件新衣服?;榍白约嘿I的40平公寓出租,湊了幾年,給杰首付買了輛車,而我自己天天擠公交。為了把杰的戶口落在北京,我拖熟人,找關系,各種艱難,終于辦好了。白天上班,阿姨帶孩子(不負責家務,不住家),晚上回家,把女兒哄睡后,再洗衣拖地清理屋子,這個家從來都是窗明幾凈。
我總想自己委曲點不打緊,只要別委曲了杰和孩子。曾有好姐妹提醒我,別總委曲自己,該買衣服買衣服,該吃吃該玩玩,男人這個東西,決不會因為你犧牲了自己付出了自己就對你感恩戴德,等到你變成黃臉婆的那一天,他該干嘛還干嘛。但我從不以為意。因為我相信杰,我相信忠厚善良的他是不會做出傷害我和女兒的事的。但現在,應驗了好姐妹曾經對我的忠告。
和他離婚嗎?這個我一手經營起來的家就這樣散了嗎?我還沒有做好一個人養育女兒的準備,我也不想讓女兒從此就失去父親的關愛。原諒他?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該怎么辦?我也不知是否還有勇氣和一個曾經背叛過自己的男人再生活下去。我該何去何從?!
聽著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難過》的歌: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難過?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卻沒有感動過……我淚如雨下,胃痛得開始痙攣。我開始恨我自己了。恨我為什么那么傻,傻到“忘我”的地步,自己沒了,家也要沒了。
腦子里好亂。我總會不由自主地去想象杰和那個女孩的種種,想象離婚和不離婚的種種。更糟糕的是,我得如常地面對杰、女兒和保姆,還得如常地上班、面對同事、上司。這是另一把刀,也在慢慢地切割我。
我好想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讓腦子靜下來。好想能睡上一覺,再來收拾一切。
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