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干脆女同學也過來湊熱鬧,還說,一個太少了,能多幾個,或者男同學都剃光了,那才叫好看呢,誰能帶個頭?
我接上說,誰能給我買2盒蝶花煙抽,我就來帶這個頭。女同學說,你說話算數嗎?我說,算數。
有人就拿出了5毛錢拍在桌子上說,剃吧,還有2分錢也不用找了。于是,英雄氣短,為了2盒煙,我就剃了光頭。
頭剃光后,不管你戶長不戶長,男的女的就爭著來摸你的頭玩。
后來我就說,你們女同學再給2盒煙錢,我們男同學干脆都剃光頭算了,反正剃了光頭更涼快。女同學竟然毫不猶豫地又拿出5毛錢來。男同學們只好先把不愿剃的摁住,強迫剃光了,后來,一下午工夫,8個男同學全都剃了光頭。
而女同學也不吃虧,來回挨個摸光頭。直到晚上睡覺,8個油光錚亮的腦袋齊排擱在坑沿上,在燈光下閃亮。女同學還趴在門窗上看著樂。
這個窮找樂子的事,不久傳到了其它集體戶,別的集體戶男同學也都把頭剃光了。然后不知不覺地有了一個相對統一的打扮:光頭,留著小胡子,老頭汗衫(白色的無領短袖衫),腳拖著塑料拖鞋,在公社所在地逛街的都是一個熊樣。
這一下子可把公社的知青干部嚇壞了,他們滿以為從什么地方來的社會黑勢力控制了知青隊伍,就開始走訪調查,不久就查到了我們永升一隊戶。我說,先是我們戶開始剃光頭的,根本沒有什么勢力在控制,而是為了2盒蝶花煙,我們這幫男男女女自己在窮作樂子。就這樣,知青干部老朱才算放心。
2001年,我隨中國徐福會到韓國去考察。來到濟州島,韓國徐福研究會會長、濟州日報社總編洪承晚先生設民俗宴招待我們,烤黑豬肉、人參燉小雞、石鍋飯,韓式料理,很是豐盛。10個人一桌,團團圍坐,喝酒時卻只有一個酒杯。從長者處輪過來每人喝一口酒,然后用手掌抹一下酒杯沿口,再輪給下一個喝,不管你認不認識,就這么喝。
事后我曾說過這樣一句話:這是世界上最操蛋的酒文化,可我卻情有獨鐘,忘不了它,因為在我曾下鄉過的地方,老百姓也是這樣喝酒的,這種酒文化曾經陪伴我度過了最難苦的歲月,留下過最值得回憶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