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元素周期表是門捷列夫發現的,我記得很清楚,不過不是因為愛。我不擅長理科,二十幾年了還是這樣,只是初中顯得尤為突出。班里有個短發女孩,性子很要強,這是我觀察出來的。我和她很少聊天,她的化學學得不錯,我不是奔著虛心求教去的,因為根本沒用,我就想知道她是怎么把那一張又一張的試卷做完的,然后,我得到了一個很認真的回答,因為她是低著頭,慢慢說的。
“我也有做不下去的時候,只能強迫自己繼續做......”
那會死的吧。
初中化學老師是個中年男人,有著和全世界理科老師一樣的發型,全班那么多人,他每次都能準備無誤的找到我,然后叫到黑板前配平化學方程式。
我沖著他微笑,老師,我會。
在黑板前站過了一個世紀后,老師,你是對的。
(二)
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因為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每次我們在一起時都會手拉著手,特別開心。我覺得女孩子之間手拉手是一種親密的表現。初中的時候,一張張白紙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好好學習,那時候還被強制午休,現在想想真是幸福。有次午休起來,我在教室門口的樹底下跟周公道歉呢,班里的兩個男生從遠處緩緩而來,他們拉著手,也很開心。
他們都是班里特別安靜的那種男生,不打架,不打球,也不說臟話。他們是真的好朋友吧,只是總感覺哪兒不太對。后來在好友圈里看到其中一個男生曬自己和女朋友的照片,幸虧我不認識,不然我一定告訴他女朋友,他和男生拉過手。
(三)
有的人是你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也是讓你不知道這句話該怎么說的。
(四)
我不知道什么是文藝女,只是每次聊天時都會有人這么說我。記得姑媽說過,你安靜的時候特別像個淑女。好像和上句話沒什么關系。你有筆友嗎?我有,初中的時候就有,我們相隔十米左右。每次寫出幾句只有自己能懂的話時,就趕緊小跑著去找她,她再回我幾句似懂非懂的話,樂此不疲。我記得當時還給自己取了一個特別矯情的筆名,矜什么的,還拿粉筆寫在了藍色的桌套上,這比魯迅刻“早”字非主流多了,結果過了一天,字跡就不清楚了,我不甘心,又用針線縫了一遍,所以后來的縫衣服本事見長也是有基礎的。
初三畢業前我們一直在一個班,具體寫過的內容,已經記不清楚了,好像也沒有留下什么。但筆友這個習慣我保留至今,書信的,電郵的,還有貼吧留言的。我們很少再聯系,中間空白了那么多,應該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吧。上大學后,我的第一封信是寄往洛陽,寫地址的時候,我想到了她。
(五)
暑假回老家的時候,我去了好幾次三媽家,蹭網,蹭飯,還有小娃娃可以玩。有一次正聊天呢,三媽告訴我昨天晚上她親戚家的小孩過來了,還說我認識,沒忍住好奇問了名字,果然認識。
六年級的時候,我猖狂地把他的五個骨節扔到了房頂上,更何況他還染成了難看的紅色。初三同班了,好像也是淡淡的,現在,根本想不起來更多的事了。
(六)
我喜歡吃糖葫蘆,因為這是冬天的味道之一。
只是吃糖葫蘆時遇見的人,后來再也未見。
(七)
女生都喜歡照的不像自己的照片。初中的時候,每周十塊錢的零花錢,都能攢出拍藝術照的費用,現在我閉著眼睛都能修出一張驚為天人的照片。年幼無知,現在卻羨慕的緊。高考之前,我和朋友去攝影店選照片,彈丸之地,有些人總會遇到,不過我認出的不是本人,而是照片。工作人員在做后期,我看到是她。有一張照片拍的很美,只是她把眼睛閉上了,又舍不得刪掉,我聽修圖人員說,沒事,給你做成睡著的樣子就好了。
她是一個開朗的女生,笑的時候還有虎牙。初中的時候,作文周記一大堆,有次返校,教室里稀稀拉拉幾個人,她剛好在寫作文,內容寫的是小草,最不起眼,卻有著最頑強的生命力,長滿了所有學生的作文本。她寫了洋洋灑灑的幾頁,我看了一眼,問她,寫那么多干嘛,她看著我,邊笑邊說,我哪像你,寫的作文短小精悍。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八)
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這是霸王別姬里的經典臺詞。第一次聽到霸王別姬,是一個我認為存在感不強的男生告訴我的。他當時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與之有關的話,教室里特別吵。我和他說過的話很少,他說的最多的那次,我卻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