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外婆。

外婆如今82。外公離開快一年了。

老是忘了給外婆開視頻，想起來的時候老人家該睡著了。打電話老人家總是說越洋電話很貴，我喊著不貴，然后就問一些，那兒是不是也有天這樣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問題后說掛，還不等我講完，電話那頭就沒聲音了。她聽不清。

外婆有個老姐姐，長外婆三歲，排行老三，住在黑龍江！外公去世那天他們見了面。

記得前些年也見過，我給老人買的回黑龍江的票。那會兒我在讀大學，已經忘了什么緣由老姐姐要來。只記得，兩位老人用粗糙的手摩挲著彼此的手背，看著，不語。我想，她們都有心照不宣的理由沉默著。聽媽媽講，外婆只剩下三姐姐這個孩童時代一起耍過來的親人了。三姐姐嫁的遠，自打嫁過去，最長的時候有十五年沒見過。見面時外婆幾乎聽不懂三姐姐的話，但各自說著各自的生活，老人耳朵都不好使，一個人說著，另一個人就聽著，偶爾兩人一起說，只是想把我的生活全告訴你，就是想把我們之間丟失的時候說回來！我在旁邊看著，她們都知道，每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

就像外公的離開，外公從兩年前就開始需要人在床前照顧，雖然知道外公會走，雖然有時候外婆抱怨外公是個累贅。知道外公不行的那兩天，我看到外婆的頭發從銀灰變成了銀白，連著幾天沒胃口吃飯！

外公離開的時候83，兩個人在一起六十五年，早已經成了習慣，從現如今開始的不習慣不知道需要多久來習慣！

像孩子一樣遇見，像老人一樣離別！